段青深回头看了看他,手上没停,把床单压到床垫下边:“抱歉。”
“没事,作为医生你已经尽力了。”
听这话,段青深又回头,这次眼神不一样了:“你这话……”
“夸你呢,我听说第一次都会疼得灵魂出窍,我还能站着,你确实尽力了。”梁愿醒笑笑,也不扶墙了,干脆双臂环胸靠着,“快铺,我要趴一会儿。”
他继续把被子塞进被罩里。
趴到床上之后,梁愿醒叫他把衣服掀起来看看背上那道划痕,他就坐起来,转过去把毛衣往上拽。
“嘶……”梁愿醒抿抿唇,摸上去,“疼不疼啊。”
段青深放下毛衣:“不疼。”
“少了个字。”梁愿醒说。
“……”这种字脱离环境后有点难以启齿,段青深稍作停顿,做了下心理建设,认真看着他,说,“爽。”
梁愿醒得逞了。
休息了半晌,梁愿醒还是很想出去拍照,提了两回,段青深都拒绝了,理由是虽然他没有感觉非常不适,但户外室内温差非常大,他又是这个状态,容易生病感冒。
“我多穿点。”梁愿醒又一次争取。
“不行,明天再去。”段青深拒绝。
“我戴围巾。”梁愿醒说着,同时贴过来,抱他胳膊,看着他,“我再提前喝一包感冒药,我全程贴着你,你把我揣兜里吧。”
他在撒娇呢,用脸蹭自己的毛衣袖子,眼神很可怜,虽然知道这是演出来的,但不得不说还是受用。
段青深叹气,今天晚上确实是千挑万选的日子。无云,残月,积雪。他们准备好了相机,挑好了镜头,眼下不去,像失约。
“我真的没事了。”梁愿醒不知道怎么证明,很急,慌不择路,“不然我们再来一次!”
“梁愿醒!”段青深直接从床边站起来,居高临下,哑巴了几秒,妥协了,“好好,带你去,我给你拿衣服。”
梁愿醒忍着笑靠回床头看着他去行李箱那:“好纯情哦,段老板。”
他真是拿梁愿醒没一点办法,愤愤地翻出更厚的毛衣,羽绒服,加绒的冲锋裤,一双绒里的短靴。围巾、帽子、口罩、手套,最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然后梁愿醒就这么“嘭”往后一倒,躺进雪里了。
段青深无奈地回头:“我就不该信你。”
“真没事,完全不冷。”梁愿醒拍拍旁边的雪,“好软啊这雪。”
“北疆干燥,这边大多是粉雪。”段青深先尝试了下手持拍摄,相机屏幕预览中的画面效果没有他想象的好,他把Iso调到8oo,快门12ooo。
高快门度和高感光是夜间手持拍摄的方法之一,而焦段又对光线有一定要求,段青深退后了几步,找好前景,拍了几张。
再回头,躺雪里的那个一动不动看着星星,朝他伸手,说:“相机给我。”
他把相机递过去,梁愿醒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这个视角,他把快门调慢了些,毕竟躺着,还是挺稳的。
拍了一张,还给段青深。
段青深拿过来看屏幕,完全的仰视拍侧前方的白桦树,因为是仰视,看不见树枝上的积雪,恰好树干在画面中对角线构图,具有强透视,秋冬光秃秃的枝桠之间尽是繁星。相机的画面表现非常棒,夜景纯净得沁人心脾。
“确实是个不错的视角。”段青深评价。
“甚至不需要降噪,这是佳能的镜头吗?”梁愿醒问。
“是的,转接了个16-35的,我妈在无人机的包裹里一起寄过来了,用着试试。”段青深说。
梁愿醒“哦~”了一声,表示想起来了,说:“过阵子再买台eos吧,最近看别人用eos拍山谷晨雾什么的,直出效果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