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右侍郎的女儿是太孙嫔?”叶伦眉头微蹙,手中的酒碗轻轻一顿。
他熟知历史,知道这位太孙朱允炆,可是会接过权柄登上皇位。
七尺男儿架不住耳旁风,真要是得罪了朱允炆的老丈人,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可不是嘛!”曾老头压低了声音,身子前倾,酒气熏得他脸颊通红。
“右侍郎的女儿深受太孙喜爱,连太孙妃都要让她三分,前几日我听说,太孙还专门给她在宫里修了一座小院子,”
余老汉也凑了过来,一边给叶伦倒酒,一边压着嗓子道:
“这右侍郎在工部就是一手遮天,连左侍郎和尚书大人都不敢得罪他,去年有个主事得罪了他,第二天就被发配到了云南。”
叶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工部尚书和左侍郎都要退避三舍,难怪段文豫这种被皇帝嘉奖的能人,都会被打压至此。
曾老头夹了块熏鹅,咽下去后又灌了口酒,“段大人为了改进犁车,不知熬了多少个通宵,那时候我们都劝他歇歇,可他就是不听,整日整夜地在工坊里捣鼓。”
说着说着,曾老头的眼眶又红了,“可那右侍郎倒好,把人家的心血全都踩在脚下,段大人辛辛苦苦改进的犁车图纸,被他压在仓库落灰。”
“在工部得罪了右侍郎,就再无出头之日。”余老汉重重地叹了口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叶伦沉默片刻,指尖在酒碗上滑动,眼神中闪过一抹讳莫如深的光芒。
朱元璋让他主持玻璃制造,这背后恐怕另有深意。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道正气凌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何人在背后说老夫的坏话?”
曾老头和余老汉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的酒碗差点掉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门外走进两个人,身着官袍,正是工部的左右侍郎。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身材挺拔,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目光如炬,举手投足间尽显官场老手的从容。
“下官工部右侍郎孙岱岳,见过驸马爷。”他朝叶伦拱手行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叶伦连忙还礼,心中却暗自警惕。
这孙岱岳看起来温文尔雅,举止得体,哪里像两个老头说的那般奸诈佞臣?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小心提防。
孙岱岳转过身,目光扫过桌上的酒菜,嘴角微微上扬,看向曾老和余老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早就听闻杂造局对老夫有诸多不满,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看来是老夫这个右侍郎做得不够,还请诸位同僚多多提意见。”
两个老头吓得直哆嗦,连忙跪下磕头,“下官不敢。”
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曾老头和余老汉却都不停地磕头,不敢停下。
叶伦眼角余光扫过,注意到孙岱岳走在前面,而工部左侍郎却默默跟在后面。
左为尊,右为次,这孙岱岳何等狂妄,竟敢走在上官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