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密集的破空声响起,登时如雨的弩箭便朝着山贼倾泻而下。
“冲!”
箭雨尚在空中飞翔,英林便追着弩箭的尾巴发动了冲锋。
五六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而来,只需两个喘息。
在弩箭砸进山贼阵营,引起一阵巨大混乱的瞬间,英林率军已经冲了过来。
方才还欢腾的场面,瞬间被一阵阵的鬼哭狼嚎取代。
面对全副武装,气势如虹的刑徒军,没有准备的山贼们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几乎所有的人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往山上跑。
可山道狭窄,并不能给他们提供一窝蜂逃跑的便利。
有后面的堵着,前面的根本冲不上去。
一时间人仰马翻,嘶吼连天。
“放箭!”
冲杀到直到战马冲不上去,英林立马放弃了追击,改成放箭。
箭矢如雨,为转眼间损兵折将过半的山贼们再度送了一次行。
早已偷偷摸摸绕到后面的熊罴,气喘吁吁地靠在山道旁的石碑上,“还好劳资跑得快,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撑下去啊,我觉得我们应该告诉他们你的怀疑,那样,就算是败,也不会败的如此迅速。”
“他们不会相信的,昨天我又不是没跟他们说过。可他们得知朝廷要招安他们,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哪还会再听我说什么?”同样累的够呛的卢闻说道。
熊罴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是!”
就在此时,忽听山腰上金鼓齐鸣,喊杀声如雷。
熊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卢闻双目发力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可树木遮掩,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快上山!”卢闻预感到事情不妙,着急催促道。
“上山!”熊罴跟着喊道。
二人匆匆忙忙带着手下三四千人漫山遍野的朝着山顶爬去,可刚行到一半,便恰到好处的和罗保率领的右羽林军撞了个正面。
“踏马的,这是要绝劳资的路啊,他们从什么地方上来的?!”熊罴目眦欲裂一声怒吼,拔刀喊道,“兄弟们,随我杀!杀啊!”
“放箭!”罗保大喊道。
他此时率军居高临下,虽然双方的距离不过百十来步,但山势陡峭,不利冲杀,却是射杀的良机。于是乎果断放弃了直接冲杀,而改用箭。
被逼上绝路的熊罴铆足了力气冲杀,可还没冲出一半,他麾下山贼的劲就已经泄没了,成群结队的山贼根本不再听从号令,而是像耗子一般朝着密集的林子里钻去。
等到熊罴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只剩下了零星数百人了。
他试图找到卢闻,可目光搜寻了一圈,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愤恨的一拳砸在了树干上,恶狠狠骂道,“都是直娘贼的狗玩意,踏马的,能跑到哪儿去?都是死路一条,死路一条!”
骂过之后,熊罴猫着腰,将自己藏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屈膝迅速朝着山南跑去。
虽然生气归生气,但命只有一条,他也不想葬送在这个地方。
……
刘辩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人,神色不悲不喜。
“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对吧?朕也不难为你们,自缢吧。”刘辩说道。
“谢陛下隆恩!”桑弘犹如一个迟暮的老人,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声,起身拿起了绳索。
刘辩愣了愣,“你犯了什么罪?”
“卑职……”桑弘的声音有些苦涩,“卑职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姑娘情投意合,未历三书六礼就在熊耳山下的小河中……媾……不,圆……圆房了。”
刘辩:???
他的眼中顿时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这个老实巴交的里魁年轻时候竟然玩的这么花?
“那姑娘后来呢?”刘辩追问道。
桑弘仰头,一脸愧疚的叹了口气,说道:“后来,那姑娘远嫁他乡,成了他人妇。卑职曾托人打听过她的消息,可山高路远,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是挺遗憾的哈。”刘辩说道,“那姑娘的家人看不起你吗?”
桑弘默然,憋着嘴点了点头。
“不敢隐瞒陛下,此事是卑职心中的一根刺,我一直担心她会因为那一次……而遭受她的夫君嫌弃。”桑弘说道,“甚至……抛弃。”
“你是个好人……”刘辩不知道再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个老实巴交的里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