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抬腳跨進拍賣行大門,突然感覺袖子一緊。
視線看去,見風青陽突然伸出手指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正望著褚彥,在褚彥疑惑的眸光中,緋麗絕艷的臉上緩緩流下眼淚來。
他……哭了。
風青陽的眼淚越流越多,他紅著眼眶,咬唇死死地望著褚彥,手指幾乎泛白的掐著他的衣袖,就像是在努力地抓住一個終會消失的夢。
風青陽在褚彥面前哭過許多次,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
苛責的話說不出口。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褚彥已經完全將他當成了自己寵愛有加的小徒弟,於是問:「怎麼了?」
其他原凌霄宗的弟子也發現風師弟在哭,一個個不由得圍了上來,急吼吼地關心:
「師弟你怎麼在哭!」
「你……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哭了啊……」
風青陽搖頭,將眼淚擦去,臉上露出粲然的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感覺修行……太苦了……」
褚彥寬慰地摸摸他的頭:「有苦方有甜。」
堵在門口不禮貌,褚彥說完便領著大家進門。風青陽跟在褚彥的身側,手指緊緊地拉著褚彥的袖子一直沒松。
溫苘禮眸光在風青陽的臉上一閃而過,雪色的眼睫微微垂落幾分——
風青陽這個人,他第一次見他就知曉此人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千副面孔全是偽裝,哪怕是在面對與他朝夕相處的同門師兄弟,態度與形象亦當不得半分真。
但是剛剛……那哭,竟不似半點虛偽。
不過修煉太苦也不是什麼實話……這樣想著,溫苘禮抬眸,視線落在了風青陽拽著褚彥衣袖,因為用力過度而已經泛白髮紫的手指上。
作者有話說:
不想更,因為字數不夠。
但是一想到你們有人在等,我覺得,還是發吧,聊勝於無。
第33章師
每個人都懷著各自的心思,並且無法將其宣之於口。一路上,氣氛顯得有些許壓抑。
褚彥沒有拿出自己的身份牌,算是作為正常客人進入的。再加上這次引路的修士不是以前接待過褚彥的少女,因此褚彥並沒有受到什麼大的關照,一路上拍賣行工作人員的注意力都投放在與褚彥同行的溫苘禮身上。
畢竟是從上面來的大人物,白淵山拍賣行肯定要重視他,否則出了岔子紕漏,他回到宗派委會後,一個清查令下來,有問題沒問題的地方全都徹查一遍的話,勞民又傷財。
溫苘禮的模樣是很具標誌性的——宗派委長老面具,一頭月華般的及腰銀髮,以及頎長優雅連走路都散發出無形高貴氣質的個人形象,在進拍賣行後,他吸引了許多修士的目光。
眾人先是欣賞這個一向神龍見不見尾的宗派委人氣最高長老的風姿,然後目光又很快被與他一同的另外二人吸引。
最外邊那個玄衣墨發的青年,雖然比不上溫長老白璧無瑕,姿容高雅,但也絕對不逞多讓:鴉色墨發逶迤快至腿彎,皮膚白皙昳麗吹彈可破,微緋的眼尾,長而卷的密睫下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人時好似蒙著一層終年不散的霧靄。
至於中間那個青年,在模樣上倒是略遜色與溫長老和這個玄衣艷麗青年。但那一身氣質,竟讓他站在二人之間也完全不落下風,反而莫名地給人一種美男都是陪襯的感覺。
「這人誰啊……兄弟你認識不?」
「不認識,我也不是兗洲的修士,沒見過這人。」
「我知道,在宗派排名大比上見過,是這一屆的兗洲進步王宗門,靈劍就是被他們宗門獲得了。這人是他們的宗主,好像是叫什麼……豬彥。」
「呸,文盲。什麼豬彥,人家那個字兒念褚,吃——五——褚。」
這樣長相氣質的人不多,一次出現三個是十分惹眼的,哪怕對他們並不感興,也會不由自主地看上幾眼,但在竊竊私語的人群中,有幾個人卻完全不同。
他們穿著普通的散修裝束,看上去泯然眾人,但仔細觀察,卻能看出他們和真正的散修完全不同。
他們訓練有素,不似閒散人員,視線在褚彥他們三人面上一掃而過後完全沒有停留,嚴肅地繼續看向天玄分宗的其他弟子,就像是……在人群里找什麼人。
但很快,眾人面上便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其中一人不動聲色地錯開人群,來到了不遠處朱紅色牆柱下依靠著的淺綠色錦衣男子身旁,俯低聲稟告道:「啟稟少主,這波宗門裡,沒找到二少爺。」
越皓白刀削般俊朗的面龐微微一沉,冷聲道:「繼續在入口這裡盯著,眼睛都看仔細些。」
這名下屬說了聲是便轉身離開,越皓白留在原地,心情卻變得煩躁起來。
聽說這次的白淵山拍賣會壓台的寶貝是件不世出的絕世心經,跟契約獸有關,是一種顛覆整個大6修士認知的心經,不論是否擁有契約獸,你……都用得上它。
這就很有意思了。
畢竟修真界一個人只能契約一隻契約獸是常識,而拍賣會說出了都用得上它這句話,這也就意味著……一人一獸的鐵律被打破,舊時代從此落下帷幕,一個嶄時代即將來臨。
一想到近兩百年的追查一直沒能得到進度,越皓白的心情不由變得煩躁,他抬頭看向前面上樓的那群修士,心想如果沒有發生越長卿的事,按理來說他現在也可以像他們一樣,悠閒地來參加拍賣會,迎接時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