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来运货的那天,南安意正好要去镇里,便跟着上了车。
刚进到镇里,小五突然急急“吁“了一声,拉紧缰绳,马儿前蹄腾空,嘶鸣一声,马车一个颠簸,停了下来。
南安意坐在后座,被带得前倾了一下,又往后倒,她扶住箱子,等着马车停稳,这才问:“小五,怎么了?”
小五回头,表情有些慌张:“姑娘,我们撞着人了!”
南安意闻言,跳下马车,绕到了车头。
地上,趴着一个妇人,那妇人穿着一身补丁的衣服,半蜷着身子,未等她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有些驼背,站起来的时候,佝偻着身子,还没站稳,突然“哎呦”了声,左脚一软,一个踉跄,差点儿又摔了。
南安意连忙扶住,“可是伤到脚了?”
妇人动了动脚腕,又呻吟了两声,皱眉:“哎呦,真是伤到脚了!”
南安意扶着她,下意识地收紧了力道,这一收,她就觉出不对来,这女子的肌肉怎这般结实,骨架还这般大?
她眉头轻皱,手不动声色地上滑,摸到她的脉搏,脉位较深,脉搏沉实有力……
好家伙,是个男的!
南安意不动声色,一只手绕到她的背后,摸了摸她的驼背,没有想象中的厚实感,她又捏了捏,呵,入手软绵,是假的!
南安意眯了眯眼,碰瓷的?
她有心试探,假意道:“婶子,今儿撞了你,是我们不对,您看是送你去医馆呢,还是赔钱?”
妇人眼睛微睁,有这等好事?嘴一溜,差点说要赔钱,但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务,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可是收了钱的,这事得办好。
他善解人意道:“没啥事,迟点儿擦点膏药就行,只是,您瞧,我这脚受了伤,我还要去探亲,行路多有不便的,姑娘我也不要你的钱,你就帮婶子一个忙,能否载我一程?”
说着,抬了抬手上挎着的包袱。
南安意眉头一挑,连钱都诱惑不了?
要不是知道她是假扮的,搞不好真会因为愧疚让她了上车。哪有这么傻的碰瓷,被撞了,道歉,治疗,赔偿一样都不用,完全违反了碰瓷三部曲。
只要求载一程?怎么不让她赔钱雇一辆马车更舒适?要挤在她这满箱的马车?
除非,他的目的并非于此。
她仔细观察着她,发现她眼睛滴溜溜的转,偷偷瞥了眼车上的箱子,心中突然了然。
看来这主意打的,是她的青梅酱呢!她垂眸瞥了眼包袱,琢磨,这不会是用来装赃物的吧?
南安意笑了笑,“好啊,坐车头吧!”坐车头安全啊,还能送你去茶楼,把你捆了,审问呢!
妇人连声拒绝,“不用,不用,坐后面就行,我一个老人家坐不惯前面,两只脚耷拉着,晃得难受。”坐前面,他还怎么行事?
南安意笑得人畜无害,“这怎么使得?你的脚受伤了,再蜷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要再弄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不如这样吧,小五,你先回茶楼,让范叔派辆车来接,我在这儿陪陪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