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顿,哭笑不得:“我要你十年寿元做什么?那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卖钱。”
江颂宜愣了一下,又道:“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待颂宜到了北境,为恩人到寺庙中供奉一盏长寿灯,祈求佛祖保佑恩人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男子眉毛轻轻一挑:“我叫盛徐行,供奉长寿灯就不用了,我不信佛,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他说着,叮嘱道:“你祖母得的是肺炎,药坚持吃,多喝热水多休息,多补充营养,很快就能好起来。”
江颂宜不解道:“何为补充营养?”
“就是……多吃饭多吃肉。”
江颂宜闻言,面露难色。
盛徐行见她这副神态,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全家都在流放。”
流放途中跋山涉水,吃不饱穿不暖,路上还有劫道的山匪和凶猛的野兽,生病死人都是常事。
遇到黑心肝的押送官差,还会虐打男囚侵犯女囚。
通常走到流放地,犯人十不存一,更别提喝热水多吃肉了。
“你们身上还有吃的吗?”盛徐行问。
江颂宜:“还有一些粗糠馍馍。”
“那玩意儿能吃吗?”盛徐行一脸嫌弃,他随手抓起一样东西,透过铜镜投掷过来。
江颂宜眼疾手快接住:“这是……”
“酒心巧克力。”盛徐行道,“去掉外面那层包装袋,里边的东西可以吃,你家有多少人?我去给你们弄点能饱腹的东西。”
江颂宜道:“加上小厮和丫鬟,一共三十二人。”
“好,等我。”
盛徐行说完,身影消失在铜镜中。
江颂宜拿着那块巧克力,犹豫许久,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袋,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苦味在舌尖上蔓延,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但苦味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甜丝丝,带点酒香的味道和浓郁丝滑的口感。
江颂宜面露惊奇。
她从来没吃过味道和口感都这么奇特的东西。
这回只过了半刻钟,盛徐行再次出现在铜镜前,他先后投递过来一袋又一袋热腾腾的吃食。
各种肉包子,叉烧包,流沙包,核桃包,烧麦,红糖馒头,糯米鸡,拳头大的肉丸子,炸得金黄酥脆的黄金糕和软糯的萝卜糕。
然后是成盒的豆浆,牛奶,最后是一份肉糜粥。
“粥是给你祖母的,她还在病中,不能吃太难消化的东西。”
江颂宜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有点懵。
直到盛徐行的声音传来:“够吃吗?不够我再去买。”
她回过神:“够了够了!多谢盛公子!”
盛徐行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你们吃吧,我要睡觉去了。”
江颂宜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到破庙,三叔家十岁的小儿子江景臣立刻嗅到了食物的香气,从睡梦中爬起来:“好香啊,娘,这什么味道?”
随着他这一声喊,族人陆陆续续醒来。
一看江颂宜提着好几袋热气腾腾的吃食,二叔吃惊道:“颂宜,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嘘!”江颂宜放下袋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吩咐身边的丫鬟把吃食分发下去,叮嘱三叔江元盛,“三叔,你到门口放风,其他人快吃东西,别让官差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