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如此嚣张找死之人?
李二恼怒,其他官府之人也闻言不满,倒是仵作跟江沉白老道稳重,都看了这陈生一眼,看穿此人为了给那贼人问罪,怕是故意如此夸大其词,恐还有意激怒他们这些官府中人,让他们对这疑犯心生怒意。
柴房上了锁,门口还有一个村里汉子看着。
“那狗贼此前端是嚣张,也不知耍什么诡计,但如了柴房倒是安静,小的本来还以为他逃走了,几次观察,发现他一直在,好似睡着了。”
睡着了?
好啊,这才是真正的嚣张吧。
仵作跟江沉白对视一眼,倍感惊讶。
门开了,柴房内的土木气味扑面而来,众人也一眼瞧见身形欣长单薄的俊秀郎君浑身裹着一件花花绿绿的大袄子侧躺在木柴堆上。
好似真的睡过去了。
还睡得挺香。
但这大袄子也是真的闪眼睛。
陈生不忘在边上碎碎念:“大人大人,我就说这人猖狂吧,他还说自己有什么大病。。。。”
不过这幅样子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正常人断不会如此的。
两人都想到了那壶酒,也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江沉白不动声色把陈生拦在柴房外面,而张叔狐疑,让江沉白上前把脉瞧一瞧。
“张叔,我道行不够。”
“总得练一练,去吧。”
江沉白应下,蹲下身子,仔细瞧了这村民满嘴骂着的小白脸一眼,心中暗忖:倒是名副其实。
含着薄茧的指腹刚搭在纤细的手腕上,躺着的人突然睁开眼,纤细冰凉的手指反扣住了江沉白的手腕。
“阜城衙差?”
其目泠泠,含光似水潋,声线柔淡,男女不分。
在阜城地界,江沉白也算见多识广,不知为何心里一惊,只觉得此人手指如蛇一样薄凉细腻,让他打了一个激灵,忙抽手而出,听到身后仵作张叔咦声后,觉得丢脸,便厉声诘问:“命案在前,你为嫌疑犯,报上名来!”
罗非白若有所思,她此前特地报了性命跟那陈生知道,那陈生却是半字不提?
怕是担心她背后真有人,让这些县城里的官差先入为主,会为她脱罪。
不过这阜城官场局面复杂是真的,若是有人抓住她如今意外被困于此案的机会落井下石,反而不妙。
不过刚刚好险,若非她提前醒来,有所准备,可能真让这个会把脉之术的小青年看出是女儿身。
虽就此能脱离此案,但也毁了来此地的目的,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毕竟哪怕是新县令,若是犯了杀人案,也可以兵不血刃铲除她。
那幕后得利者岂不是这些无县令主政后在当地呼风唤雨的地头蛇们?
比如。。。。眼前这些官差。
或者是县衙里的那些人。
罗非白心里有了思量,身体却也跟着动弹了些,故意当着张江两人的面拢了下本就显眼的花袄子,但也间接露出了里面的内衫。
花袄子肯定是村里人给的,内衫是此人自己的,所以,其外衣既不在屋里,也没穿在身上,那去哪了?
江沉白并未如罗非白所愿察觉到内衫的不对劲,但也想到了外衣的去向。
心里有了疑窦——通奸杀人者还能穿着雪白的内衫潜入?怕是在沈叶的山林遮掩下都容易被人窥见吧。
第3章绳子
一般百姓被这么一喝早就吓着了,这人瘫在干草堆上,无甚姿态,却是吞吐了弱弱的气息,幽幽道:“罗非白,行囊官谍具是丢失了,无法证明我身份,我即便报上姓名,你们也不信。料想是昨日午后我从那桥头过落水时被人救起,有人故意藏起我的东西,拿我做替罪羔羊,我知我这么说,你们定然不信,我就问你们——从初检来看,死者脖子上的勒痕以及地上的绳索,是否证明其死因一定是他人勒杀?”
这官府行话,他怎知?
其他提及的可能性。。。。。。乍一听像是为凶者为自己狡辩的说法,并不可信。
仵作:“案情有关的事,我们可问你,你不必探问,回答我们的问题。”
官府办差的,哪里会随便被一个嫌疑人给拿捏了,张叔冷声呵斥。
但这个小白脸依旧不怕,继续道:“看来你们是这样认为,否则这位老先生看起来像仵作,现在应该忙于进一步勘验,能腾出手来,无非是觉得死因已明,不需要做二次尸检,既如此,你们看我的手。”
她理直气壮的,宛若已经掌握关键证据证明她无嫌疑,但江张两人仔细一看。
此人貌若女子,身子淡薄,手掌纤长白皙,亦可见掌心白嫩之下竟。。。。。
“有绳索勒伤!此乃证据,你作何解释?”
江沉白皱眉质问。
“怪哉,你这小年轻看着神思敏锐,言词条理清晰,怎的满嘴文章作茧自缚,莫不是真的病发烧到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