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
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为保旁的城池不被牵连,南江必须封城。可这也意味着,如若研究不出救治的法子,南江就是下一个陵川。
“大人……”
县丞还想说什么,被江齐言抬手拦下,“不必多说,此事我心意已决。”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尽快找出救治的法子。
他想起西厢关着的那几个人,转头问大夫,“既是瘟疫,如何那两个人日夜守着病患,却并未传染上?”
“这也是有可能的。”
有大夫回他的话,“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传染上疫病,总有一些人,他们体质特殊,不易感染。只是这样的人极少,万里无一。”
万里无一,他厢房里就偏偏关了两个。
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呢?
江齐言敛下深眸,在心里暗暗揣摩。
衙门里行色匆匆,连带着西厢这边也气氛凝滞沉重。
沈清棠伏门细听外面的动静,心里已然知晓。
这便是瘟疫,只有瘟疫才能叫这令天下肃静的府衙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落月刚喝了她的血,烧已渐渐退了下去。
沈清棠看着,心里既欣喜也沉重。
欣喜落月算是保下了命,沉重自己怕是要被人惦记上了。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沈清棠坐去榻边,摇醒落月。
落月刚刚退热,头还昏沉,微微睁开眼睛看她,“姑娘……”
沈清棠问她,“阿月,我们得离开这儿。你能不能走?”
不能走也得走。
她和采薇将落月扶起来。门外看守得严实,后窗却是无人,可能也没想到她们带着一个病重的孩子还能躲着人逃出去。
正是夜深,北风凛冽。衙门里的人都被徐言奚派了出去,倒是正好方便她们逃跑。
夜色笼罩,三人躬着身子,借着一点清冷月光,悄悄在府衙中行走。
一转角,就见不远处灯火煌煌。
——南江知县带着人在这里等着她自投罗网。
为首的青年温文尔雅,眉宇间一股清落正气,正是江齐言。
“陆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他目光一一从三人身上掠过,在看到落月明显好转的脸庞时,一贯稳重无波的眼里显露出惊喜,“果然,你有法子。”
他是故意撤少了外头的衙役,放他们出来。
万中无一的例外,怎么可能就这么巧,叫他撞上了两个?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能医治瘟疫。
若是这陆公子能有办法救人,他一定会想法子治好她妹妹,然后想尽办法带她离开。
果然如他所料。
相较于江齐言的欣喜,沈清棠却是满眼绝望——她知道,她躲不过去了。
有防护严实的衙役上前来带她们回去。
厢房里熏了苍术,净房里烧了艾草水给她们沐浴,还有几套干净的衣裳。沐浴更衣,沈清棠从厢房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