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沐挑起了一个沉重的话题,失去父亲是什么感觉,她再清楚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到对方。
“年总两年前也伤的不轻,坐了好长一段时间轮椅才恢复如初。”吴重继续说,“为颜小姐诊断的骨科专家,就是当时为年总治疗的那位。”
难怪一定要港城的医生看过颜以沐的腿后他才放心,原来是因为他自己受过一次更严重的伤,亲身经历了。
颜以沐捏着自己的手指,“我能问问吴叔叔和年鹤声……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出车祸吗?”
吴重言简意赅的说:“年总的叔叔,派了人在车上动了手脚。在境外动手,比在境内容易得多,那场车祸年总也算死里逃生。”
家族内斗吗?
权势通天,背景深厚的家族,发生内斗不稀奇。
可是年鹤声早在十八岁成年时便被年氏宣布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在颜以沐的认知里,年鹤声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路顺风顺水的富家公子,这样一路平坦的年鹤声,竟然也会被卷入家族夺权的内斗之中吗?
她问出心中疑惑:“年鹤声的父母,都不管吗?”
吴重惊讶道:“颜小姐你不知道吗?年总的父母,在年总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颜以沐捏着手指的动作更紧了,现在想来,即便是上高中时他们很要好的那段时光,颜以沐也从来没有听到年鹤声提过自己的父母。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佣人,她见过他的亲人,也只有他的表亲。
颜以沐自以为她已经足够了解年鹤声一些了,可现在她忽然发现,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年鹤声。
吴重将颜以沐顺利的送到了羊城的家中,还细心的将她的行李都搬进了屋内。
做完一切事情,吴重婉拒了颜以沐进屋喝水休整的招待,重新回到车内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已是徬晚,夕阳西下,中环码头海面被夕阳染成了绯色,如同少女羞赧的双颊。
年鹤声站在落地窗边,俯视着海面的颜色,左耳戴着的蓝牙耳机,信号灯闪了一下。
“年总。”下属吴重如实禀报,“和您分开的时候,颜小姐坐在车子里,眼睛红了。”
年鹤声伸出食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窗外如同少女害羞的绯霞,映清了他漆黑的眼底。
里面不似平常一般,淡漠的让人觉得冷,而是透出一丝被取悦到的笑。
“知道了。”
循循善诱,鱼儿总是会被蓄谋的人钓上钩的。
夏即昀不放心颜以沐的左腿,第二天便安排颜以沐到自己工作的医院,重新做了检查,还请来自己的导师为其复诊。
江亚恩得到消息,也从家里开车赶来了医院,一到病房门口刚准备走进去,看清病房里的场景,就顿住了脚步。
颜以沐坐在病床边,夏即昀拖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脱了颜以沐左脚的鞋子,把她的左脚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扶着她脚后跟,一手握着她脚背,左右来回的慢慢活动关节。
夏即昀询问:“什么感觉?还疼不疼?”
颜以沐一边笑,一边忍不住把脚往后缩,“我都说我已经好了,你这样让我觉得好痒。”
夏即昀皱了皱眉,“严肃点,我是在问诊。”
“哦哦好的夏医生……”
颜以沐配合夏即昀的动作,夏即昀怎么问,颜以沐就怎么回答。
江亚恩在病房门口默默的看了一副好一会儿这副画面,温馨的让人不想上前去打扰。
夏即昀完成了问诊,回头看见了江亚恩,“你杵在门口干什么,当门神?”
江亚恩没回嘴,“我来看看以沐,好全了吗?”
颜以沐点头,“我都好了,没事了。”
江亚恩低头看了看颜以沐的腿,“看来年鹤声给你找的医生确实不赖。”
颜以沐笑了笑,没说话。
夏即昀拿起自己的病历本,“江亚恩,你今天既然来了,就顺便去复查一下你的风湿。”
颜以沐关心道:“亚恩,你得风
湿了?”
“没事,小病。”
夏即昀不耐烦的催促,“装什么淡定,上次是谁来医院都快疼哭了?”
“我……”江亚恩被怼的哑口无言。
夏即昀拿病历本在她肩膀上敲了一下,“赶紧去挂号,别学颜以沐一样磨磨唧唧的。”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颜以沐不满的看了夏即昀一眼,“亚恩,你还是去挂号吧,不然无辜的我也要被夏医生牵扯进来了。”
江亚恩摸了摸头发,跟着夏即昀去挂了号,几分钟后重新回到病房,跟颜以沐说:“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你们班之前的赵娜联系我了,想让我把你微信给她,我想先来问问你。”
颜以沐当年出国留学挺突然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学校里的同学恐怕也觉得她是人间蒸发。
“你把她微信转给我吧亚恩,我自己联系她。”
四年没见,她还挺想这些高中同学的。
颜以沐从夏即昀医院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趟花店,精心挑选了一大束粉白玫瑰,在花店里等着老板娘帮她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