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狐子七还是满脸宠溺地说:“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蜜饯?我亲手做了青梅味的。”
明先雪便很高兴:“青梅好,青梅好。从某个意义上说,我们也算青梅竹马吧?”
狐子七想:啊对对对,我们若这都算“青梅竹马”,还不如说是“人畜有别”。
狐子七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也不会说煞风景的话,毕竟,他现在还在努力地做偷心的小骗子呢。
他便笑着用水葱般的指尖剥开青梅蜜饯,喂到明先雪嘴边,笑吟吟地说:“我们不但是‘青梅竹马’,还是‘佳偶天成’。”
明先雪便是一脸受用的,刚吃过热药,又裹着棉被,屋内烧炭,熏得他病气的脸燃着闷闷的红晕,倒是秀气得很。
狐子七也是越看越爱,虽然嫌弃他性情里的偏执,却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尽管明先雪缠绵病榻,朝政之事倒没落下,折子是照常批复的,若有急事,也会宣外臣来见。
面见臣子的时候,明先雪便不是病西施的样子了。
他总会穿戴齐整,依旧是袍子系得身上一丝肌肤不露,盘着念珠,坐在书桌背后。
臣子奏报的时候,明先雪便是微微闭着眼,毫无表情,如入定了一般,唯有指尖上的念珠不时滑动一下,才叫人知道他在听着。
待朝臣奏报完毕,明先雪才徐徐睁开眼睛。
旁人从他眼神里是瞧不出虚弱病态的,只觉深沉的汪洋一片,叫人不敢直视,只能敬畏地低下头去。
朝臣们有时候都忍不住私下疑惑:“他真的病了吗?”
“该不会是装的吧?”
“不是,他有什么好装病的?”
……
明先雪从书房回到卧房,便又是西子捧心,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自在。
狐子七也不理他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假的,依旧是十足耐心地哄着他。
明先雪便如意地笑笑,把手覆在狐子七手上,十指扣得紧紧的,力度十足。明先雪低声说:“我病了。”
狐子七:……你不说,我也知,君有疾,在脑瓜。
狐子七却柔声说:“还是不舒服?那群太医真不中用!该每人打五十板子才是。”
明先雪轻笑说:“我这病,太医治不得。”
狐子七心想:……当然啊,你这病,扁鹊活过来都得死回去。
狐子七却端起愁容,道:“难道是蛊毒未清吗?那还是得叫方丈来看看才好呢。”
明先雪轻叹一口气,说:“我的蛊毒未清,散了紫气,自然要弱一些。但只要能和你共谐连理,我是怎么都愿意的。”
狐子七一脸感动地说:“你的心怎么这么痴呢?”
明先雪握紧狐子七的手,那力度让身为妖异的狐子七都微微发疼。
狐子七忍不住想:得亏我是个妖兽呢,若是个寻常凡人,手都被你掐断了,还执子之手呢,不断子之臂就不错了。
尽管力能扛鼎指能削铁,明先雪脸上还是很脆弱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小七,你果然会和我成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