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盈倒也不恼,她今天志在必得。来之前已经软磨硬泡地求了九皇兄祁岁桉好几天,他终于答应帮她去约陆二公子了。在她看来,天下就没有他那张嘴搞不定的事。
想到这,那俏生生的小脸上浮出一抹粉红。
忽地四周爆出一阵喝彩,但见场中陆潇年舞剑已收势,扬手将剑抛给身后随从,单膝行礼道,“侄儿拙技,在姑母面前献丑了。”
“快赏,年儿这武艺愈精进了。”
“皇后娘娘快莫赞他,这孩子自从这次跟着他叔父从漠北回来,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整日带着几个护卫就在屋里头捣鼓那些个兵法沙盘,问做什么也不说,神神秘秘的。我这个当娘的想见一面还得装病扮可怜。今儿是全托了皇后娘娘的福,才能安生坐在这里看上一看。”
安定侯陆夫人的一席话,又逗得大家开怀。
金秋十月,天气不冷不热,宴席热热闹闹地一直延续到金乌西沉。
祁盈终于得了机会从席间溜出来,赶走了侍卫疾步去追那个高大俊逸的身影。
穿过七弯八绕的亭廊,那身影如玄鸟入夜林倏地消失不见了。
她心慌地提着裙角往园子里快跑了几步,却突然听到假山后有人在说话。
“殿下是在躲我?”
祁盈脚步忽地顿住,好似是陆二公子的声音。在跟她说话?可她追他还来不及哪里躲了……
疑是离得远了些没听清,祁盈又往前了几步,却看到怪石嶙峋间一抹月白。
今日是陆潇年二十一岁生辰,他穿的是黛蓝暗寿团纹圆领袍,连内领上的银纹她都看得可仔细。
那这白衣人是谁?
“不说话,我便当殿下是默认了。”陆潇年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调笑。
祁盈更是纳闷,陆潇年素不喜言笑,更不爱与人攀交,这在盛京城里无人不知,哪会是这般轻佻之人。
难道他人前的矜傲冷漠都是装的?
不会不会。祁盈摇头把这可笑的想法甩出去。可她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声音里除了调笑,还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
“殿下素来能言巧辩,现在连句话也不肯同我说,”陆潇年唇角微扬,向前一步,“难道,是在怕我?”
终于那白衣人忍无可忍出了声,“我笨嘴拙舌,自是比不过霞光万丈的陆将军。”
熟悉的声音,带着天生的冷静和疏离。
祁盈这才反应过来,陆潇年刚才一直喊的是殿下。大盛朝除了她一个公主,其他的殿下都是皇子啊。她一下放下心来,暗骂自己真是傻,两个男人之间哪来的什么暧昧。
紧张的心又重新变成喜悦,一个没忍住喊出了声,“……九哥哥?”
这下陆潇年和祁岁桉都朝这边看过来,祁盈只好从石头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
“小十?你怎么在这?”
“……那九哥又为何在这?”祁盈红着小脸假装嗔怨。
祁岁桉无奈,他不过觉得闷,想出来透透气。赶上陆府盛景——霜天红叶正是一年里最美的时候,而陆府又大的离谱,他一时忘情迷了路,然后就被眼前这人盯上追到了这里。
祁岁桉眼神扫过那人半笑不笑的脸,临时想起之前她的求他的事:“……你不是托我想宴请陆二公子,我特来请他。”
祁盈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他二人之间来回转。两人之间相距不过半尺,这姿势。。。。是请人吃饭的样子吗?
算了,比起姿势,祁盈更感兴趣的是结果,“那陆公子可同意了?”
祁岁桉:“不同意。”
陆潇年:“同意。”
祁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