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跟我为你的爱情干杯?为你们的幸福?你一点也不迷信吗,伙计?”
他这句话吓得我立即把手从我的杯子上拿开,让他倒满。
“喝吧。”古斯塔夫说。我们再喝。我感觉到微辣。这确实是最便宜的香槟。我的节俭的古斯塔夫。“你应该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俩都可以信任我。为了你和她,我愿意赴汤蹈火。我根本不认识她。可如果你爱她,那么我也会为她做一切。”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说。这是一句我还会再次想起的话。
35
这天早晨,他穿的是一件有蓝色条纹的橘黄色衬衫,打着一根绿领带。他的房间里暖乎乎的,空气稀薄恶浊。古斯塔夫的衬衫的腋窝底下露出大块深色的斑。我尽量不望过去,但我因此反而更经常看。
“戛纳发生的一切,我全知道。”古斯塔夫说“那位克斯勒昨天还跟波恩他的上司、跟弗里瑟通过电话。说是打了一个小时。他的电话机上有个反窃听装置,克斯勒和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畅谈。十年来我一直申请给我的机子装上这么一个东西。”他气乎乎地说“我得到了吗?我得到的是狗屎。我们得用这破烂的密码电报工作。或者我得让我的人来回飞。好了,这一下他们将基尔伍德那个醉鬼干掉了。据说那样子相当恶心,是吗?”
“噢,是的,”我说“相当恶心。”
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说其他人样子恶心,可真是少见。
“谁干的?”
“不清楚。他们这期间没有进展吗?”
“没有一点线索。律师、警官以及谁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记者云集戛纳,但警察屁也不懂。被喊去的法国和美国的代表在尽量压下这件事。”
“是的,这我听说了。”我说。
“从谁那儿——算了算了。是啊,就是这么回事。成大事了。世界上最富的人之一。他们一心一意,尽力掩饰。他们当然进行调查——附带地进行。我不想做这位拉克洛斯或鲁瑟尔。可怜的狗。如果人家允许他们查,不管他们查出什么来——那也只是喂猫的。法国和德国的几家报纸今天早上报道了对一位美国富翁的神秘犯罪,把整件事说成了普通的刑事案。这一点上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你以为,是谁害死了基尔伍德呢?”
“某个害怕基尔伍德对赫尔曼的死讲得太多的人。基尔伍德懂很多。”
“跟我的观点完全一致。”古斯塔夫说。他一讲话,爆玉米花就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可凶手如何接近得了基尔伍德呢?克斯勒说,房子是受到监视的。”
“他们认为,有可能是谁一直躲在房子里,谋杀被发现后趁乱逃走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此话怎讲?”
“不是有一大批警察在监视那房子吗?不时有一个人进去看看。有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位。”
“这是发疯了!”
“一点也不。”
“不,”我清醒地说“你说得对。一点不疯,如果出的钱足够多的话。他们有的是钱。”
“正是。这个人也害死了维阿拉。还有另外十二个人,如果赫尔曼不是自杀的话。”
“如果赫尔曼不是自杀的话,环球保险公司得支付一千五百万。”我说“你派我去,可是要我一定想办法证明那是自杀。”
古斯塔夫嚼着他的哈瓦纳雪茄,期待地望着我。
“出什么事了?你不是为此派我去的吗?”我问。“当然是,”勃兰登伯格说“但我总可以好好想想吧?在这件臭事上什么都有可能。包括不止一个凶手,而是多个凶手,但也可能赫尔曼还是自杀的。”
“这么说你还相信?”
“我想相信。我必须相信它。我可以相信它。”古斯塔夫说“因此,我把你招了回来。咱们还算走运,能证明是自杀。你得坐下一班飞机飞往法兰克福。”
“那儿出什么事了?”
“在弗里瑟打电话告诉我有关基尔伍德的一切之前,我还收到了一个电话。是法兰克福的一个人打来的,一定要跟我讲话——他说是找你的上司。然后他告诉我,他有事必须讲给你听。亲自。紧急。在法兰克福。他无法离开。还必须在晚上六点之前。”
“为什么?”
“因为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时间了。然后他就要开始工作。那家伙名叫莫利托尔。弗雷德-莫利托尔。”
“我不认识。他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谈?”
“因为他认识你。确切地说,是认识你的名字。了解你的一切情况。”古斯塔夫说“他只跟你谈,不跟其他任何人谈。也不跟警方谈。根本不会跟警方谈。当然要钱。给他好了。你多带点。看他讲的值多少。”
“等等,”我说“我完全糊涂了。这位”
“莫利托尔。弗雷德-莫利托尔。这张纸条上写有名字、地址和电话号码。亚历山大街。在西边,在洛歇街附近。”
“这位莫利托尔怎么会认识我?”
“通过泽贝格。”古斯塔夫说。
“这更加不可思议了。”
“非常简单。莫利托尔在电话上对我讲,在戛纳出事的消息登出来后,他就给戛纳的泽贝格打了电话,问他应该怎么做。”
“什么该怎么做?”
“拿他可以出卖的东西怎么办,具体我也不清楚。泽贝格知道,他在电话里说的。泽贝格要他讲给你听,你是合适的人,因为你负责此案。”
“可你对这件事答应什么了?这一切听上去都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没什么太不可思议的,”勃兰登伯格说“如果事关大笔钱的话。那时候,最不可思议的事常常就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你认为,莫利托尔现在会向我们提供一切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