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栩想方旬了。
看苏栩不吭声,潘思文才有些慌了,却还是没有一个求人的态度,反而有些威胁的意味:“最后还是他去救的你,就当做将功补过了,反正你现在好好的,别追究责任了,我会向院里推荐你当优秀毕业生。”
他说完眼神还带着些鄙夷,导师手握学生能否毕业的绝对权,他十分肯定苏栩不敢跟他对着干。
事实证明就是如此,苏栩咳了一声后,朝他点了点头,用气声开口:“知道了。”
事情解决,潘思文讨好的帮他倒了杯水,又递到他的手边。─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天色渐暗,护士来帮苏栩把挂完的点滴拔掉,又帮他掖了掖被角。
看着窗外的苏栩突然转过头:“你好,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话很熟悉,记得自己刚穿进书里就喊着要出院,也是在那时候第一次遇见了方旬,他没忍住眯起眼睛笑着。
护士看着莫名其妙上扬唇角的苏栩有些疑惑,但还是因职业操守没有问出口:“至少最近一个周都不行,你身上有或多或少的烧伤,而且着火后吸入了一定量的一氧化碳,虽然通过吸氧已经有了缓解,但还得进一步住院观察。”
等护士离开,整个房间里只有他自己,苏栩开始怀疑穿书只是他自己做的一个梦,虽然有点真实。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床上,苏栩打了声哈欠,脑海里想着他回来前的场景,闭上眼皮进入梦境。─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投影仪上滚动着电影结尾的字幕,一堆空酒瓶在桌面上立着,沙发面前的垫子上瘫着一个人影。
空间太暗,苏栩看不太清,然而就在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动了两下,缓慢坐直身子,苏栩才通过投影仪反射的光看清他的脸。
苏栩从没见过那样的方旬。
跟前不久见过的ida不分上下,头发凌乱、眼神恍惚、面容憔悴。
苏栩忍着鼻酸走近方旬,知道他没事的欣喜却在房门敲响后戛然而止。
来人应当知道他不会开门,于是很自觉地输入密码锁把门打开,看到这一幕眼神呆滞。
突如而来的光有些刺眼,方旬下意识眯起眼睛,江松走近一些,向他汇报工作,不过有些吞吞吐吐:“老板,苏栩的葬礼在上午八点举行……”
方旬想要再次拿酒的手一滞,轻笑中带着嘲弄,之后又沉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之后房间内又陷入沉默。
苏栩还没来得及消化他们说的话,方旬便撑着桌子站起来,看向自己的方向,苏栩在那双眼里看到了太多情绪,但又感觉他在透过自己看东西。
苏栩转身,猛然与自己的遗照撞了视线,他心一惊,再转过身时,方旬已经回了卧室,拿出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完结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苏栩坐在车后座,盯着假寐都不太安稳的方旬,开始怀疑现在的时间线。
从刚刚的房间布局来看,虽然大差不差却跟他们同住的时候又有着细微差别,苏栩思索的同时,车辆经过遥远的路程,停在郊区的一个墓园。
一堆记者在门口站着,人群中央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许新,旁边是揽着他正在安抚的孙浩文。
两人很是登对,苏栩一下子想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书中原主最后的结局。
他倒是没想到方旬会因为原主的死变成这样,他心里有点吃味,转过头去刚好看到他落下的一滴泪。
之后他又沙哑着嗓音指挥江松:“走吧。”─
眼前空间旋转,苏栩受不了眩晕闭上双眼,等症状缓解后他才睁开眼睛。
场景已然改变,绚丽夺目的舞台上,男女主持身着华贵的礼服,手里握着台本,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接下来要颁布的是最佳新人奖,请看大屏幕!”
女主持说完后,舞台上灯灭,大屏幕亮起,将提名奖人物宣布之后屏幕又熄掉,由男主持来宣布获奖得主。
本就提前知道花落谁家,苏栩对于结果没多大意外,也对方旬接下来的行为做了点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现场还是不一样的震撼。
比书上描述的更可怖,血花溅落在地上,孙浩文瞪大着双眼,毫无人气地躺在地板上抽搐着。
画面又转,苏栩变成了上帝视角。
因为颁奖现场是直播,方旬当时的行为第一时间播报到网上,虽然电台尽力弥补,也始终没撤回多少,视频疯传,没过多久网上的讨伐声已经到了影响电台领导的程度。
孙浩文还在医院抢救,而与此同时的方旬正坐在“苏栩”的墓碑前,他目光柔和的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随后淡然一笑:“结束了。”
红酒与头孢的结合让他走得很安详。─
苏栩站在他面前,看着趴在墓碑上面带微笑的方旬有些沉默,原来书里方旬最终的结果是这样子的。
肩膀被拍了拍,苏栩扭过头便与他自己那张脸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后退,又被拉住,来人从鼻息轻哼一声:“我就这么吓人吗?”
倒也不是他吓人,就是许久没出现再加上跟自己同张脸,苏栩确实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苏栩刚说完后颈又被摸了一下,原主人格又从他背后冒出来,手指凉得方旬打了个激灵。
“没有就好。”人格略过他走向原主,他俩十指相扣,苏栩看得更加心理不适,刚准备移开视线就被人格叫了声。
“作为曝光渣男的回报,我们可以让你选择,你是愿意留在你的世界还是书中世界。”人格特意解释了下,“你自己走剧情的那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