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傍晚,那橘红色的天空中,太阳缓缓将落,落日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温暖又柔和,宁静又安详,绚烂又瑰丽,大地像是盖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的。几只野鸭在水中舒适地游荡,如诗如画。
晚景落琼杯,照眼云山翠作堆。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夕阳,随从李武顿时心生一种复杂的感情,一种淡淡的忧伤和莫名的惆怅:“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水边的芦苇扎根生长,森然一片。微风轻拂芦苇摇曳,只听见“呷呷呷呷”的声音,原来是野鸭归巢,彼此呼唤,其叫声与山林归鸟的鸣叫声一齐交响,彼此起伏,荡漾于湖水上空。
世间何物催人老,半是鸡声半马蹄!
随从王肃说:“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找间客栈落脚吧。”
于是三人策马奔驰而去。不久,太阳西沉,只留下天边一片殷红。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看见前面的街市繁华热闹,人物嘈杂,花灯通明,灯火照天。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买卖交易喧闹不歇。
三人下马步行,夜市车马拥挤,商铺稠密,酒楼妓馆,卖艺杂耍,茶馆商品,搭台唱戏,小吃比比皆是。
聚仙楼里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有浓妆艳抹的妓女数百,聚集在主廊的窗户下,等待酒客呼唤,望过去个个宛若天仙。又有下等妓女不唤自来,在客人的酒宴前歌唱,向客人讨些小钱和礼物。
观看表演的民众将戏台围得里里外外,有兜售花灯,小吃的游贩,给炉里加炭火的商贩,一同结伴赏灯的青年男女,你来我往。
王肃:想不到此地竟然如此热闹,繁华之处堪比京城吶。
李武:一路上酒馆茶楼赌档上百家,唯独不见客栈,难道这里的百姓只顾玩乐不睡觉吗?
看着食肆里的食物正冒着热气,有面有饭有包子馒头,还有酒楼里传来酒菜的香气,三人顿时觉得腹中饥饿。
李武问旁边的百姓:我们想投宿,找了很久依然不见客栈,还请你指指路。
百姓说:我们本地人喜爱热闹,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买卖昼夜不绝,所以客栈设在了比较远的街市之外,叫聚贤庄。
李武:聚贤庄?名字还挺文雅,公子,不如先去客栈吧。
姜祤:好。
顺着青砖步道行走,草木葱茏,一些蓬蒿长得比人还高,感觉很荒凉。聚贤庄的门是虚掩的,这地方确实不同于街市,清幽寂静。
看着客栈外的柱子上写着“一去一万里,十来九不还。家乡在何处,生渡鬼门关。”王肃笑道:“怪事,哪有做生意的地方写这样的对联。”
说话间店小二出门迎客。李武嘱咐道:要客房三间,将马喂饱,我们只住一晚。
店小二殷勤招待:“好的好的,客官里面请。”
又出来一个小二把马牵走了。客栈非常破旧简陋,和外面灯火朝天的酒馆酒楼完全不一样,当地人似乎认为睡觉休息没有玩乐重要,所以对客栈并不投入,以至于客栈萧条又冷清,也不知道是人气不足还是店家无心打理的缘故,客栈里灯火不明,烛火变绿,显得异常的诡异。
王肃打量道:听名字还以为这聚贤庄是个好地方?阴森森,冷飕飕的,胆小者恐怕都不敢进来吧。
李武:就是,走了这么久才找到住的地方,就凑合着住一晚吧。不过这地方实在糟糕,怎么凉飕飕的?
王肃:你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吧?这冷风吹得令人毛骨悚然呢。
李武:这里该不会闹鬼吧?
王肃:你也怕鬼吗?
李武:鬼?笑话!沙场上咱们踩着尸体过,还会怕鬼吗?鬼应该怕我吧!
说话间,突然阴风飒飒,把烛台的蜡烛吹灭了,原本阴暗的客栈更加阴森。
李武:怎么回事?人都上哪儿去了?小二小二,这店家是怎么回事?客人进门怎么没人招呼啊?店小二呢?
王肃:该不会是喂马去了吧。
李武:喂马?这人都还没吃呢,喂什么马?
王肃:不是你让他喂的嘛!
李武:那也得分前后轻重啊,把人领进来后就不管了,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王肃:算了,不过看样子这里应该没啥可吃的,要不去逛集市吧,顺便找家酒馆,总比在这儿受冷落的好,公子以为如何?
姜祤终于出声了:也好。
三人重新来到集市,圆月升起,挂在柳树梢头,花灯仍然明亮如昼,年轻的少女与情郎同逛灯市听戏曲,戏台临水而建,携老妇幼,乘驾小船,沿湖观览,岸边观看者不计其数,填港塞路,热闹已极。
河道上除了游船还有漂流的河灯,河灯大多数是用彩纸做成的荷花状,或者是在一块小木板上扎一盏灯,让花灯顺水而流,一盏盏,一件件,把河道都照亮了。
李武:咦!对岸有个杏花楼,公子我们去坐坐吧。
姜祤:好。,
三人正要上桥,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后头急急地喊:姜将军,姜将军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粉衣女子在桥下叫他,她长发披肩,肤色白腻如脂,容色绝丽,不可逼视,她的样子似乎很着急:是姜将军吗?
姜祤:你是?
少女眼角带媚,目光如水波般盈盈流转,顾盼生姿:我叫陶黛,是陶李的妹妹,我找你们很久了,万幸终于找到了。
原来是陶李的妹妹。
姜祤:你找我?
少女:是的。哥哥叫我来接你。
姜祤:接我?陶兄现在在哪里?
少女停了一会儿说:哥哥在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