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杳:虽然说她是为解救自己的父亲而身不由己,但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出色的人才,从政绩上看,她为官清廉,公正无私是个好官。蝗虫乃天灾,一虫虽死百虫来,岂将人力竞天灾,希望她平安无事。
正如关杳想的一样,朝廷认为姜宁是新任县令,资浅齿少经验不足,从轻发落,革去一年俸禄,仍旧返回管辖地去治虫。
前世今生(三)
鸡鸣寺
鸡笼山的灵气来源于鸡鸣寺。
掩映在莽莽山林中的鸡鸣寺,宛如绿草丛中的一朵金莲,灿烂夺目。
寺庙依山就势,高低错落,忽隐忽现在青山绿林间,如入净土佛国,甚是壮严。
僧房四周皆是树木松柏,清幽静雅,唱经时隐时续,聆听禅音,烦恼就此烟消云散。
走出幽深的禅院,就是竹林掩映的小路,举目望去,青山焕发着光彩,鸟儿在飞鸣欢唱,走到水潭旁,只见天地和自己的身影在水中湛然空明。
真是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
王渠:鸡鸣寺的了然和尚刚刚圆寂,放在舍利塔中的舍利子就不翼而飞,紧接着又在佛塔下发现一个暗藏的地宫,时间不早不晚。
谢径:近来怪事频发,弄得人心惶惶,有的说是妖孽作怪,也有的说是巫师在搞事,我看你得打出十二分精神来应对才行。
王渠:金川河女尸案,城西农家灭门案,城中婴孩死亡案全都没解决,鸡鸣寺又出这档事,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谢径:怎么金川河的女尸案还没有头绪吗?好像悬着很久了。
王渠:那女尸的脸被鱼虾啃蚀,皮肤腐烂肿胀,身份无法确认,案子无从查起。
谢径:王兄,我认为死者的面貌再难辨认,只要找到女子的母亲,往往能认出来。
王渠感到诧异,问道:为什么?
谢径:母子本是一体,从一开始就血脉相连,心心相印,十月怀胎,当母亲产下孩子后,意味着二者分离,孩子虽然脱离了母体,依然是彼此之间的纽带,平时的生活中,甚至可以察觉到彼此的情绪起伏,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
王渠恍然:是啊,多数情况下母亲都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这种情感上的联系肉眼看不见,但母亲往往能凭直觉识别到自己的孩子。
谢径:所以不妨一试。
王渠:这一点我怎么想不到呢!阿径,真有你的。我找你来真是找对人了。
谢径:早料到了,这次找我来寺庙听主持讲经,其实是查案子来了。上次叫我外出赏月,其实是叫我和你一起去埋伏打家劫舍的强盗。成日找借口叫我去这儿去那儿,无非就是想让我陪你办案,你呀,真是看不得我闲。
王渠:大家少年兄弟,就别计较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只好让你这个刚刚以少胜多,以八万兵力打败敌军十五万的建武将军来帮我解决这些无头公案。
谢径:说到查案,身为郡太守的你比我在行。
王渠:又说这话。
谢径:复勘现场,细心收集证据,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
王渠:是,但我现在的肩头就像压着两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谢径:你是大人嘛,大人的背上都有两座山的,一个叫压力,一个叫责任。尤其是你这个一郡之守,这两座山是甩不掉的。
王渠:正因为甩不掉,我才叫你来替我分忧啊。坦白说,这些奇奇怪怪,没头没尾的事,我真的一筹莫展。
谢径:其实鸡鸣寺的舍利子,怎么看都是人为的,伪装得再好的现场,也会有破绽的,你现在看不到,不如休息一下再看。
王渠:休息一下?
谢径:是呀,休息一下,再去看,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渠:我还以为是什么主意,到头来还不是叫我自己动脑筋,我叫你来帮我出主意,现在又把问题丢给我,你是建武将军啊,一定有办法的。
谢径:别提了,什么将军,我现在是闲人一个。
王渠:闲人?你当我不知道吗,淝水之战后,你担心功高遭忌,恳求解职,现在悠游隐居。不过话说回来,你镇守广陵多年也累了,何不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正所谓人生难得几回闲,这时候做一个闲人也不错啊。
谢径: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你天天叫我出来和你查案,我怎样做闲人吶?
说话间谢径和王渠走到草心亭极目远眺,山风拂面,白云荡胸,松涛撼谷,轰然有声,令人志清意远。
远远地,谢径看见放生池前站着一个人,正对着水池若有所思,接着又看见一个女子跑来对他打招呼,这个婢女看着有点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呢?
谢径一下子想不起来。不过直到看见跟在婢女身后的人时,他就知道了,是关杳。
挥手打招呼的人是他妻子关杳的婢女小春。
小春喊道:姜大人!
姜宁一如既往地男装打扮,她头戴幞头,身穿藏青色圆领袍,双目有神,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见到关杳就热情拥抱道:小师妹,小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关杳:托福托福,太好了,一路上我都在担心,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姜宁:我没事。
关杳:但是你看起来不大好。
姜宁:人没事,但是被革去了一年的俸禄。
关杳:什么降职罚银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人没事。
姜宁:话是没错,没了俸禄,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关杳:大人请放心,钱的事情好办,我可以解决,这里有一千两银票是我专门筹来给你的,你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