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父心痛欲裂:潘广这个畜生,性情暴戾,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败尽家产后向文文索要嫁妆,文文不给他就拳打脚踢,最后竟要卖掉文文抵债。她被逼无奈,逃到尼姑庵,眼看无路可走了才请人通知我,这是她的信。
谢径接过书信看了之后就说:事不宜迟了,我们马上去临县。
关父:好,我要亲手打死这个畜生。
关杳:爹我跟你一起去。
谢径:我陪岳丈去就行了。
关杳双眼含雾,态度坚决而动人心魄:不行,我要去。
看到她的模样谢径很心痛,说:“走吧。”
一行人抵达临县静慈庵见到关文的时候,关曲和关杳心如刀绞。关文遍体鳞伤,鞭抽杖打,沸水烙烫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姐姐。”父女三人抱头痛哭。
谢径则去找潘广,有人告诉他潘广在妓院,他到妓院擒潘广的时候,龟公老鸨们吓得不敢吱声,乖乖地领他到房间,看见潘广和一个妓女在吸五石散,在他们飘飘然的时候,左右家丁将潘广殴打一顿后绑去见县官。县令判两人义绝,潘广殴打妻子甚重,又将妻子卖与他人,脊杖两百。
关文被关曲带回家后,一家人哭了好几天。关杳心疼自己的姐姐,一连两天都在关文房里抱着她哭,后来关母提醒她:丈夫在房里,你不闻不问,实在不通情理。
关文也劝说道:你已经陪我两天了,别冷落自己的丈夫,回房去吧。
关杳不得已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轻敲房门,里面回了一句:“进来。”
打开房门,看见谢径在灯下看书,气氛十分尴尬,因为她从来没有和谢径独居一室,今晚要怎么过呢?
谢径看见她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就问道: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吗?
关杳道歉道:“对不起!这几日冷落了你,姐姐发生这样的事我方寸已乱,实在无暇顾及其他,请你见谅。”
谢径:我理解,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但不管怎么样她回来了。
关杳:人是回来了,却已是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谢径:人生在世,都要经过一番锤炼的,今日灾消难满,日后百福并生,亦是好事。
关杳:潘广荒唐残暴,毫无人性,对这样的人仅仅处以杖脊,官府的处罚会不会太轻了?
谢径:县官是根据律法来审理判决的,据我所知,潘广欠了一笔巨债,根本无力偿还,赌场的债主是不会只打他几百脊杖就了事的。
关杳:你是说恶人会有恶人磨?
“前人田土后人收,还有收人在后头。”谢径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关杳当然理解这话的弦外之音:听你一说,我宽心不少。
谢径看见她双眼红肿,神色幽怨,有说不出的妩媚,盯着她看时,她眼脸低垂娇羞的模样更是勾人魂魄。
女人的美真是千变万化。
谢径:你看你都憔悴了。
关杳:我没事。
谢径:不是我有意冷落,而是最近真的很劳碌,府里有曹太傅,府外又有王渠,我真的分身乏术。
关杳问:王渠是谁?
谢径:是金陵太守,也是我的朋友。
关杳:你在协助他处理公务吗?
谢径点头:偶尔。
关杳突然想起:江上那艘大船
谢径:官府会处理的。难得清闲,暂时不要提其他人和事了好吗?
关杳:好。
谢径:让我好好看看你。
关杳在他的注视下,脸颊滚烫,心如鹿撞,他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面颊,一股电流从他的指尖向她全身蔓延,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
眼神的交汇,仿佛看见彼此的灵魂。谢径低头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睛,通红的脸颊,然后是她的樱唇。关杳避开他说:“我们”
谢玄不容她逃避又将唇迎了上去。
她羞羞瑟瑟,瑟瑟羞羞,一番挣扎,三分慌乱,终于缓缓闭上眼。她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阵眩晕,轻飘飘的,呼吸愈发急促,喉咙里发出令人销魂散魄的轻吟。她想推开他,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
人伦之始,谓夫妇也。
当两个人合为一体时,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至此,他们的生活将开始变得密不可分,彼此一起面对人生的低谷与高峰。
成为真正的夫妻后,那种感觉如沐春风,生活开始充实起来,变得有所期待。
在关家没有琐事的纠缠,谢径是真真正正地得到了休息。谢径自幼聪慧,成年后开始显露才能,并得到朝廷的器重。他选将破敌,淝水一战功不可没,然功高必定遭忌,他与皇帝之间渐生嫌隙,最后被迫交权解职。之后,他一直萌生隐居的念头,无论是谁来延请,他都一概推辞。
关杳除了去房里陪伴关文,其余的时间他俩就跟平常的夫妇一样,在一起说话,弹琴,写字,或者在园子里观鱼赏花。
关家可不比谢府,没有高墙深院和私家园林,仅是一个独门独院,也称之为四合院。小隐庭院,整洁清幽,青砖黛瓦,蕉竹婆娑,花随四时,足不出户也可享受山林之趣。
院子中央有一个小池子,池子用植物和假山点缀,水里则是荷花和水草,几尾红色的小鱼在水里追逐嬉戏,甚是可爱。关杳告诉谢径:小时候厨娘在做饭时,不小心让柴火烧了厨房,全靠这鱼池里的水及时灭了火,如若不然,这间宅子早就不复存在了。
对此谢径则有另一番感触:让岳父岳母住在这老旧的房子里,是我的过错,明日我让人把附近的房子和土地都买下来,再请工匠将房子扩建和改造,让他们住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