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友人笑着附和“平日里见他还有点儿模样,没想到今天再看,根本登不上台面。”
“你也不看看是跟谁比。”
“比他配吗”
众人齐声大笑。
秦溪脸色晦暗,侧头瞥了眼调笑着的几人,阴冷的目光扎得人脊背凉。
是夜。
宴席过后,偌大的俞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晚风吹过池塘掀起层层涟漪,足有米长的丹顶锦鲤时不时探出头,胖乎乎的鱼脑袋在月光下反着光。
俞九如坐没坐相地窝在沙里。
原本庄重肃雅的厅堂被正中央那张三米多长的真皮沙搞得不伦不类,楠木雕成的桌椅委委屈屈地挤在一旁。
他头枕着个奶白色、毛茸茸的特大号抱枕,一脸认真地捧着手机,像是在阅览什么国际大事。
俞九方刚一进到屋内就听到消消乐熟悉的背景乐。自家弟弟这几日小游戏成瘾,那独特的音效声听得他耳朵都快长出茧了。
坐在一旁的俞海站起身。
“九爷。”
俞九方摆了摆手,动作间隐约能看到俞伯东的影子。他年长俞九如十岁,一举一动中已经有了俞父的味道。
“哥爸他睡下了”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白天不起晚上不睡。”他走过去撸了把弟弟手感极佳的毛脑袋。
“别老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俞九方动作熟练地抢过手机。
“哥,帮我通个关呗。”
俞九如像团糯叽叽的果冻瘫在哥哥背后,下巴抵在他肩上,看着自家大哥没一会儿就通了关。
“小九,我听管家说秦家那个叫秦溪的,今天专程等在门口堵你”
大哥的用词总是既犀利又精确。
俞九如点点头,“亏得你弟弟我身手矫健,这才勉强没被他堵上。”
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俞九方不禁一阵手痒,放下手机专心盘起了他的毛脑袋。
俞九如躺平了任大哥揉搓,十分自觉地充当起哥哥的限量版解压神器。
“对了,哥,今年怎么没见着秦屿”
俞九方挑挑眉,“难为你这巴掌大点的小脑袋瓜还能记得他。”
俞九如,“”
说起秦屿,秦家往年但凡有重要宴请都是让作为长子的秦屿参加,秦屿也被默认为秦家的下一任家主。
俞九如对他的印象不浅不深,只记得是个蛮有原则的人,不让人讨厌。
“你这辈子大概是见不着他了。”
“哥,你这话说的跟要杀人灭口似的。”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俞九方解释道“秦老爷子去年年底死得突然,没了他护着,秦屿这个原配生的儿子在秦家也是举步维艰。”
想起秦家那堆腌臜事儿,他忍不住皱起了眉,“秦溪母子做事太绝。秦家家主也是个不中用的酒囊饭袋,每日精虫上脑,在他们母子俩的算计下居然亲手把自己儿子关进了精神病院。”
“什么”
俞九如心里不大舒服,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总是进退有度却不显刻意,有礼有矩四个字像是被刻进了骨子里。
这结局未免也太过难看。
“秦屿被关到精神病院后又被秦溪母子转手卖到了大6,生死不知。现如今整个秦家就剩下秦溪这么棵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