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忘了这些年许家对我的养育之恩,现在走吧,我带你们去我家。”南初说道。
声音温顺,亦如当年乖巧。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眸底暗流涌动,最后的慈悲被黑暗吞噬殆尽。
整个身躯似要一意孤行穿透浓重的阴,曾经的温柔和善良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死寂和冷漠。
许家人以为,南初住的是城里刚建起来的楼房,他们心怀兴奋,提着行李麻溜的起身跟着。
没有小汽车、没有自行车、就连公交车都不用坐,他们以为房子就在医院附近。
可谁知从中午走到下午,双腿开始打颤,都还没有到地方,四周环境越来越偏。
许以全怂了,他靠近亲妈小声嘀咕道,“妈,嫂子不会是想把我们带到偏僻的地方嘎了吧。”
嘎了,死了的意思。
许母心底也直打嘀咕,她并不清楚南初在门外听到了多少,可杀人是犯法行为。
相处了六年,她了解这个前儿媳妇,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心底善良做不出恶事。
可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总得有个意外的时候,她安慰小儿子,也在安慰自己。
“放心,有你两个堂哥在,不用担心。”他们就怕来城里被人欺负,才请来两个打手。
南初瘦弱,根本构不成威胁。
跟在她身边的女人看上就一普通人,至于丁文奎虽然是男的,但看上去弱不禁风。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南初的耳朵里,她讥笑一声,便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她就是闲的无聊,遛狗玩,泄泄心中不满,才带着他们走这么多冤枉路。
走了这么多路,田可儿连一滴汗都没有流,最可怜的就是丁文奎了,他虚啊。
出门习惯坐车的他,现在双腿都在打颤,可为了嫂子,硬是跟着没有说一句累。
眼见天要黑了,再走下去就真的到了乡下,南初才在废品站停下来,她在京都买的房子地皮挺多。
最差的就在这。
但给许家提供的住处,是在老房子旁边搭建的简易棚子,原本是堆满杂物的狗窝。
她让狗住老房子,让前夫家人住进狗窝,免费给他们住,有个落脚的地就不错了。
“南初,这是你家?”怀揣住楼房梦的许以丽,被脏乱低矮狭小的屋子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现实,总是很残酷。
可没有想到残酷到这地步,就算不是楼房,好歹也是平房,可这破地方真的能住人吗?
门上,无锁。
推开门走进去一看,屋子很小,只有几平方左右的样子,没有窗户,关上门就黢黑一片。
布置也很简单,只有两张长凳和门板搭建的简易床,床下放着一个满是污垢的尿桶。
不透气,屋里味道很重。
洗的白的床单上,放着两套漂亮的衣服,还有一双擦干净的皮鞋,与这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