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颐竹拿着账簿回来,天色已黑。
将账簿送去给沈芸敏,转而便去煎药。
可揣在怀里的那张百两银票,倒像是块烫手山芋。
大抵是以前没做过坏事,也从没做过为点小事就收一大笔银子的事,如今竟觉得心有不安。
要不。。。。。。将银票给沈芸敏?
“不行不行,不能给!”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好不容易才来主院伺候,眼下她还不是大丫鬟,万一为这银票又将她赶出去了,到时候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主院伺候。
可若是不给沈芸敏,难道要想法子还给那位世子爷?
曲颐竹蹙眉,“好不容易有点银子,竟还要想法子还回去,曲颐竹啊曲颐竹,你还真是做不得一点亏心事!”
可转而又心下一横:不就是点银子吗?明日就去还!
以后她成了大丫鬟,工钱也能涨,到时候就不必为银子犯愁了。
“你自个说什么呢?”烟柳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狐疑的盯着她。
曲颐竹倏地扭头。
见是烟柳来了,心虚的干笑两声,“没什么,就自己说着玩呢。”
“王妃让你去厅堂,这边交给我吧。”
烟柳说着就要上前从曲颐竹手里接过扇子。
曲颐竹却将扇子藏在背后。
一脸警惕的盯着她,虽是一言不发,可眼神中却尽是怀疑。
烟柳猜到她在想什么,没好气道:“是王妃派我来的,难道我还能给王妃下毒不成?今日这汤药若是出了事,我担着,成了吧?”
有她这话曲颐竹才将扇子给了她。
厅堂。
曲颐竹抬脚跨入,福身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沈芸敏一手攥着帕子,一手搭在放在身侧的账簿上,“今日去药房中,可有人欺负你?”
闻言曲颐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竟然不问药房中可有异样,反倒问有没有人欺负她?
思忖片刻后,轻轻摇头。
“没有。”
“没有就好。你一个女儿家,去药房难免会被里面的人欺负,但时日久了,应当就没事了。”
沈芸敏看了眼手心下的账簿,眉目严肃。
无论是药房、还是账簿,都有问题。
可曲颐竹才刚去药房,此人大抵也看不懂药房中的蹊跷之处,沈芸敏也只能安抚自己,等过些日子曲颐竹见得多了,大抵就都懂了。
然而下一瞬,曲颐竹却道:“王妃,奴婢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沈芸敏倒是爽快。
“王妃派奴婢去药房,应当不是为了给药房帮忙吧?”
曲颐竹稍稍抬眼,迎上沈芸敏的眸光。
“应当是要奴婢盯着药房,顺便将药房中的事情查明,是吗?”
沈芸敏满是欣赏之意的盯着她。
才去了一日就能想到这些,倒是个可用之人。
既然能想到这些,或许她也看出了这药房中的异样。
沈芸敏莞尔一笑道:“没错。那你今日在药房中,可曾察觉有何异样?”
曲颐竹如实道:“药房中,多有异样。但如今还不便告诉王妃。奴婢需得将这些事里里外外的都看个清楚明白,到时候再一起告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