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墨痕神色微变,朝殿门口扫了一眼。
“温相,你可真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大晏帝讥笑地咬重俊杰两字,又道:“其实,你温阳荣和朕的皇兄早就勾结上了罢,既然你都露了狐狸尾巴,何不干脆露个彻底?”
温阳荣面色一变,但想到此事一切尽在自己锦囊之中,不由露出几分得意的小人姿态,“皇上,此事何谈勾结,老臣为的是我大晏国的根基,既然先皇留下了遗诏,而遗诏上的人又不是皇上你,老臣自然要早早配合中岳王的安排。
原来,温相和中岳王早有勾结!众臣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温相力排众议赞同中岳王进入皇城,原来是早已是沆瀣一气。
“皇兄,你确定要当这乱臣贼子么?”大晏帝转向齐天泽,目光渐变幽深,一转不转地盯着他看。
齐天泽眼皮跳了跳,却对着他大笑,“齐天佑,事到如今了,你还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跟本王说话!你现在已经是本王的瓮中之鳖了,本王驻扎在皇城几里之外的兵队如今已经将皇城团团包围,而你的内侍卫总统将军早早就已归顺于本王,不然,你以为现在为何没有人听你的话前来护驾?”
大晏帝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皇兄难道没有发现朕的张侍卫没有贴身保护朕么,你说——”身子前倾,笑看向他,“张子宜身为内侍卫副统领,不在这儿会在哪里呢?”
齐天泽和温阳荣对视一眼,眼里惊慌错乱,齐天泽呵呵嗤笑道:“就算皇弟你早有准备,区区一个内侍卫副统而已,你说,这是内侍卫是听总统将军的,还是这个副统领的?”
“哦——,那咱们不妨试试吧。”大晏帝笑得意味深长,然后目光懒洋洋地打向殿门口,齐天泽和温相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隐约间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蹬蹬踏来。被震住的诸大臣也纷纷偷偷抬头看向门口。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步兵!
“皇上,属下等来迟,请皇上恕罪!”张子宜腰带佩刀,大步迈过门槛,气势汹汹地领着众侍卫包围了中岳王的人,然后跪拜在大晏帝面前,朗声回道。
“恕你无罪,起身。”大晏帝嘴角微翘,道。
齐天泽和温阳荣大惊失色,温荣阳更是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张统领呢?张统领去哪里了?!”
“温阳可是在他?”张子宜笑,指了指步兵屏障正中劈开般后露出的一人,此人披头散发不是张统领还是谁?
众臣中的李前锋见状,大怒,指着他破口大骂,“张统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我同朝为官数载,皇上信任我等,才将兵权分交给你我,更是将这么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你,没想到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恩将仇报,想害皇上!”
张统领低着头,早已被揍得鼻青脸肿。是他贪图富贵,收了温阳荣几大箱金银珠宝,更被中岳王许诺事成后封为开国大臣,如今失败,一切美梦都成了泡汤,他自己也无话可说。
齐天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贴身护卫将他团团护住,先前的形势一下逆转了过来。
“皇兄,你是要现在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朕的手下将你的护卫全部杀得一干二净,然后将你逮捕?”大晏帝离开龙椅,一步步走向他,面寒如冰。周围护着的侍卫则紧跟在大晏帝身侧。
齐天泽定定地看着他走向自己,身上气焰不减,他只要再等一等,他的人就能攻入皇城,这几年他暗中收兵买马,而大晏帝贪图安逸,根本没有注意军队的训练,他不信自己几年的努力还破不了这皇城!
仿佛看出他的打算,大晏帝冲他悠然一笑,“皇兄,你可是在等你驻扎在皇城外的士兵攻进皇城?”
齐天泽倏然抬头,瞪着他。
“报——”门外一将士高唱一声,小跑进来,神色激亢,抱拳回道:“禀告皇上,骠骑将军已经带领士兵歼灭了中岳王驻扎在皇城外的兵马!敌方全军覆没!”
“哈哈……好,好!叶将军果然不负朕的众望!”大晏帝仰头大笑起来。
中岳王只盯着他平时所器重的贾墨痕和李前锋,怎么也没料到皇上竟然暗中让不太受人瞩目的叶豪埋伏在了皇城外,让他的士兵如瓮中之鳖!
全军覆没,全军覆没!呵呵,齐天泽一下瘫软在地上,周围的数十侍卫听闻这消息面面相觑。
“放下武器,朕恕你们无罪。”大晏帝双手负在后背,目光清冷,扫过护在中岳王身边的几个随从侍卫,王者威严之气尽显,声音铮铮。
齐天泽身边的侍卫沉默稍许,兵器接连弃到了地上,跪拜在地,大晏帝的人将他们带了下去。
中岳王一人瘫软般坐在地上,凄苦一笑,抬头看向离自己只有几步的大晏帝,眼中不甘浓烈滔天,“呵呵,恭喜啊,皇弟,你又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王无话可说。可是,本王不甘心,这皇位本该是我的,是你们无耻地抢走了本王的皇位!”
大晏帝的眼中漆黑无底,睥睨着他,淡淡道:“皇兄也说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来人,将中岳王收监,听朕发落。”
“不必了!”齐天泽厉声阻止,就近从地上取了一把侍卫所弃下的刀,冰冷的刀锋架在自己脖颈上,朝大晏帝咧嘴一笑,“本王就是死,也不会做皇弟你的阶下囚!”手臂轻挥,汩汩的鲜血顺着刀尖流了下来。他困难地喘了几口气,躺在血泊中,不甘而怨恨地瞪着大晏帝和他身后的皇位。如果,他没有从温相那里知道自己被夺了皇位一事,就算他心怀不甘心也不会有这背水一战的决心,可是他既然知道了,他绝不容许这个口口声声叫他皇兄的人霸占着他的一切!他齐天佑才是强盗,才是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