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丝竹的额头:“嬷嬷,郑太医难道没有给她解毒吗?”
身体竟然这么冷,像冰一样。
如果不是还有点呼吸,简直就像死了一样。
秦嬷嬷有些难过:“宫里规定,宫嫔以下的疾病不能让医者入宫治病,只能凭病情拿药……所以老奴只能告诉郑太医丝竹的病情,解毒的效果就不是很明显。”
“竟然还有这种规矩!”沈莺站起来,怒气冲冲。
大夫明明在不远处宫殿里,几步路就能来详细检查。
偏偏因为这些规矩,耽误了治疗时间。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秦嬷嬷:“麻烦嬷嬷叫两个卫兵,跟我一起把丝竹抬到太医署的门口,我有办法让郑太医出来看病。”
丝竹之前因为她莫名其妙挨了打,现在又因为她中毒命悬一线,沈莺心中感到内疚。
走在路上,来往的宫人们都不说话,也不四处张望。
西晋皇宫等级制度本来就严格,各个宫主之间的等级更加分明。
时间久了,最底层的那些宫人们习惯受压迫,对自己的生命也不那么在意了。
沈莺走在前面,秦嬷嬷当即带着两个侍卫抬着丝竹紧跟其后。
她表情很沉重,如果郑太医坚持要遵守宫中的规矩不出来看诊,她只能准备做最坏的准备。
很快,他们一行人到了太医署,秦嬷嬷叮嘱卫兵小心地放下丝竹。
还好现在已经快到七月,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
“想好解决的办法了吗?”
秦嬷嬷脸上写满了担忧。
宫廷里的规矩可不是如此轻易就能改变的,更何况,其实她也只是个伴读而已。
“规矩虽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要是郑太医不肯听我的,那我们就按照宫里的规定让他重新给诊治一遍,这又有什么不行呢?”
说完这些话,没等秦嬷嬷说话就直奔太医署去了。
秦嬷嬷面色一变,忽然想起来之前沈莺待在瑶光殿时好像还从丝竹的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心头一阵不安,赶紧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到了晚上太医署这边没什么人了,很多医师都已经提前回家了。
而那些专门为皇室成员看病的御医则住在专门安排的地方。
现在留下来的,只有当天当班的郑太医加上两位忙着制药的女医官。
“皇后娘娘吃的头疼药也有大半年了吧,却是一点起色也没有。你瞧着……”
沈莺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刚好听见里面的女医官正在小声交谈。
“别说了熙春,背后谈论皇后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那位声音粗一些的女子提醒道。
“安兰姐你也太多心了吧?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啊。”熙春毫不掩饰地笑道。
安兰露出担心的神情:“上次跟着听诊时得知的,其实娘娘的问题出在心情上。这样的话即使换再多头疼药都没用……”
“咦?那郑太医为什么还要接手这么棘手的事情?仪瀛宫那边不是有固定的太医吗?”熙春疑惑问道。
“谁不想往好的地方去呢。人家在这里辛苦七年就是为了有机会能向上爬一点……哪知道遇到这种难事……好了好了,不说了。”安兰连忙岔开话题。
站在门外的沈莺听得明明白白,心里头盘算着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同时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