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曾看過戰亂的國家,房屋倒塌,屍橫遍野,一雙雙無助的眼睛流下恐懼的淚水,他們沒有家,甚至可能在某一天,不經意間丟了性命。
暮煙樂害怕戰爭,害怕有一日,見不到裴雲初。
她期望早日結束青州戰亂。
期望裴雲初早日回到睦州,回到以前瀟灑自由的生活。
這個遙遠不可及的願望,盼了一日又一日,終於在前兩日成功實現,他通過傳聲令,告訴她戰亂結束的好消息。
現在,他也許正在回太極宗的路上。
暮煙樂的理智告訴她,再等等吧,等兩日他回太極宗,再找他敘舊。路上風餐露宿,他一定辛苦又疲累,哪有閒工夫照顧她的情緒,替她剖析一個噩夢的預兆和意義。
可她忍不住,噩夢其實是藉口。
她想聽聽他的聲音,哪怕被當成任性的小孩子,她也想要確認他目前的狀態。
傳聲令拿在手上,發出淡淡的微光。
裴雲初遲遲不同意邀請,等待的過程,時間像放慢了無數倍,她忍不住胡思亂、
她傳聲的時間不合適,他那邊忙正事不方便。
也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導致他接不到她的傳聲。
等待傳聲越久,她的腦子填滿了焦躁和不安。
正當準備結束傳聲,裴雲初的聲音忽然傳進耳畔,低沉又喑啞:「小煙樂?」
暮煙樂簡直快哭了:「哥哥……」
裴雲初大概沒料到一同意,就聽到以往熟悉的哭腔,饒是聽慣了,也不由得怔了怔:「怎麼了。」
「我以為你出事了……」暮煙樂嗚咽著,「你沒事吧。」
小姑娘的聲音抽抽噎噎,即使不在他的身邊,他也能想像得出紅通通的眼睛和鼻子,眼淚水像連串的珍珠往下墜落。
她在擔心他。
時時刻刻擔心他出事,擔心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心上觸動,卻也覺得好笑,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的氣音:「真是個小孩子,我不是說,快回來了嗎?」
暮煙樂吸了吸鼻子:「那你剛剛在幹嘛?」
裴雲初嗓音淡淡地解釋:「我與周景棋和軍士飲酒慶祝,傳聲令不在身邊。」
暮煙樂一下子沉默了,淚水掛在眼角,欲落不落,聽見他背後隱約的大笑聲,觥籌交錯聲,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幾分鐘沒聽到裴雲初的回應,便擔心得不知所措,還哭成這幅傻樣。
幸好裴雲初不在這裡,否則她沒臉見人了。
裴雲初走出殿外,來到廊檐下,悠悠問:「你找我,就問我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