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非轻声解释道:“现在爷爷住的地方其实是学校安排给爷爷的福利房,在局势变得紧张前,爷爷是随奶奶住在她的嫁妆楼里。就在你姥爷姥姥给你西式别墅楼的地址附近。”
所以闻昭非能确定那个房子应该曾是林家俩老给林可萱的嫁妆,而非慕家在京城的产业。
他们习惯将老爷子住的地方称呼叫老宅,但其实那里并不算是,属于阮琇玉的西式嫁妆楼外,曾经还有真正的闻家老宅四合院。
那栋四合院地理位置太好,也太惹眼,老爷子和阮琇玉立下决断将它变卖,换成几个小四合院作为儿女们的结婚基金分出去了。
“奶奶最喜欢的钢琴还在嫁妆楼里,我八岁前每年还是会过去小住一俩个月。奶奶走后,爷爷和我都不常去。等下次回京城看望爷爷,我再带你去。”
林琅闻言感兴趣地点点头,“好呀,那三哥你是不是也会弹?”
闻昭非稍稍迟疑才点了点头,“嗯,和奶奶学过,学得一般,奶奶说我没有天赋。”阮琇玉评价他的琴声只有技巧,没有感情,更没有热爱,很快就不要求他继续学了。
“哦,”林琅点点头,总算有闻昭非也学得一般的东西了。
闻昭非捏了捏林琅嫩乎乎的脸颊,沉吟道:“佩佩想学,我还是能教你入门的。”
“不了不了,我也没有天赋,”林琅连连摇头,她还是更喜欢做题和组装零件,有点儿空也还要练字,没时间匀给音乐。
寇君君再回堂屋来,发现闻昭非能对着林琅笑,还欺负人地捏人脸颊,心中松口气,她走来把林琅“解救”出来。
“走,我们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林琅点点头,挽着寇君君的手走了,要跨出门时,才回头朝闻昭非眨眨眼睛。
闻昭非勾起嘴角回林琅一笑,又再释然地轻呼出口气,他心中犹存的怨和恨,要留给罪魁祸首们,而非他仅有的、珍视的爱人和家人们。
稍显简单的晚饭后,众人轮流去洗漱就回房休息。
现阶段他们还在农场,想再多也做不了什么。
时机未到,他们能做的就是过好眼下的生活,让时间蓄力。
翌日起来,闻昭非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早饭比平时多吃了半个包子,林琅没吃完,他接过来继续吃了。
“在爷爷家专心学习,放心我,”闻昭非拉着林琅的手,低声告知,再低头亲一下林琅水汪汪的眼睛。
林琅闭眼又睁眼,点点头,又还是没忍住同闻昭非再次叮嘱和强调,“三哥要记住,你身边有我,有老师师母和爷爷们在。”
报仇是肯定要报的,但不是闻昭非一个人的事情。阮琇玉可是她姥姥最好的朋友,林琅也想出力。
闻昭非揉揉林琅微卷细软的短发,不勉强地一笑,再点头,“好,我记住了。”
林琅继续在门口目送闻昭非骑着自行车往红石场方向去,在闻昭非要转道停车回头看来时,她连连摆手,再往简老家走去。
“哎呀,”林琅低呼一声。
“佩佩怎么了?”简帛目光往林琅身上扫一圈,没发现什么小虫子沾林琅衣服上。
“爷爷,那个……我、我忘记写作业了,您给我半小时,我马上写!”林琅两辈子第一次忘记写作业,昨儿到现在,她看到简老才想起来。
简帛摆摆手,“没事儿,我先和你老师去防风林一趟,回来再上课。”林琅日常很努力也很专注,他对林琅秉性也算了解,不会没有原因就懈怠学业。
今早起来他看到异常沉默的赵信衡就有所猜测,大抵是闻昭非想进红石场的事情有结果了。
“好,”林琅点点头,小跑去后院,拿出作业本和笔就开始写作业,有陈教授布置给她的课后作业,也有简老布置给她的日常作业。
在这天下午,回收站老九来敲简老家的门,他按照约定凑齐了三轮车的主要零配件们和部分简老提供清单里的废品零件。
简帛也不食言,当天下午,他就骑着三轮车两趟将东西从回收站弄回来。
简帛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开始做,而是看向林琅问道:“你来组装,我打下手,想试试吗?”
林琅呼吸稍稍一紧,没有犹豫地点头了,“嗯!谢谢爷爷,我努力!”
在开始动手前,林琅先在课桌上张开一白纸,根据他们收到和现有能用的零件以及三轮车未来主人老九的需求,重新画三轮车结构图。
老九对三轮车的首要需求就是拉货,日常要运送回收站里那些沉重的铁器等各种东西,如此,原本能用本地枯木取代的部分零件就不能继续用了。
林琅画好了图纸,又让简老载她去回收站和老九聊聊,再继续淘了些不需额外付钱的“废品”们回来。
在应下简老这话的第三天,林琅才拿着精修过数次的新三轮车结构图开始干活。
又两天多时间,林琅在简老、赵信衡和闻昭非轮流来给打下手的辅助下,成功组装出一辆比家里三轮车大一个型号也更重的三轮车。
新三轮车牺牲了点儿速度,换了更大的承重和坚固性。
“我的老天!”老九看到这个大家伙,久久反应不过来。
终于反应过来后,老九脱口而出就是怀疑,“这是我的?我能骑?”
“当然……”林琅不解地看他,怎么就不能骑了?她喊特意喊简老给老九量过身高和腿长,这个车就是给回收站老九定制的。
“您的脚这几天受伤了吗?”林琅没看出来老九腿脚哪里不便了。
“不是,不是,不是……”老九赶紧摇头,“我感觉这辆比你们的更好,要不……要不你们换那辆给我吧。”
他感觉他付给林琅和简老的组装钱,抵不上这辆三轮车的价值,不是车不好,是车太好了,他感觉自己配不上它。
“试骑两圈,没问题就赶紧付了钱走,矫情什么呢?”简老就不爱惯着他,真换了,老九只怕一回头就悔到上门来哭。
老九尴尬一笑,然后脱了脏外套,又跑去洗了手,才过来将三轮车推到院门外,再试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