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去换身衣服再来找您,”林琅来回都坐自行车后座,不算太累,现在距离傍晚时间还早,她还能继续找简老问些问题。
“好,后门我开着,你们休息好了直接过来,”简帛说着走来推过自己的自行车,先回隔壁小院里,他也需要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闻昭非走来牵住林琅的手,他们也回赵家小院。
二十分钟后,林琅带上书和笔记,闻昭非带上寇君君的医书等,他们从后门进到隔壁小院。
简帛先翻一遍林琅带来的问题集作业簿,再翻开书,从第一章第一节开始给林琅上课。
傍晚快六点时,下工的赵信衡过来敲门,简帛已经给林琅讲完了三大章,大学一年级专业里两三周的课程量。
“旁听生”的闻昭非去开门了,简帛合起书本,“今儿就到这里。”
“好!”林琅应着话,笔头快速动着,将简帛口述的几个要点记下来。
前门,赵信衡远远看到自家小院的烟囱在冒烟,回来家里看到闻昭非和林琅带来的包裹,却没瞧见人,略作思考后就来敲邻居简老家的门。
“什么时候到的?你们师母昨儿还念叨着,佩佩呢?”赵信衡将一碗红艳艳的野莓子递给闻昭非。
“佩佩和简爷爷在后院上课,差不多结束了,”闻昭非接过莓果,轻轻拨了两下,就被赵信衡瞪了一眼。
“给佩佩当零嘴儿的,”赵信衡再强调一遍,他推测闻昭非今儿傍晚前会带林琅过来,特意在田埂边捡了两大口袋带回来。
“嗯,”闻昭非语气无奈地应声,他只想看看这莓果洗干净没有,不是想抢林琅的零嘴儿吃。
“我们请简爷爷来家里一起吃饭,他应了,您回去洗漱吧,我们很快回来,”闻昭非在快五点时回过一次隔壁,蒸了米饭,还将带来的两斤羊肉拿去炖了。只等寇君君回来,再炒几样菜就能吃。
“行,”赵信衡反身走出两步,又转回来叮嘱道:“记得啊,给佩佩的。”
闻昭非不想应,他拿着莓果去简老家厨房又冲洗两遍,才带回后院临时清理出来的半露天小课堂里。
“老师回来了,他回去洗漱了,这是老师让我带给你的,”闻昭非将莓果递给林琅。
林琅捡起一颗丢到嘴里一尝,立刻惊。艳瞪大眼睛,“好甜!”
林琅递碗递过去给简帛和闻昭非,“爷爷吃,三哥吃。”
简帛笑着摇摇头,“我和你老师平时里在田埂边都吃腻了,不爱捡它,你自己吃吧……”
这莓果个头太小,不是藏在叶片里甜过头烂了,就是被鸟啄了,赵信衡能捡来这一碗可不容易。
闻昭非揉揉林琅的头发,“佩佩自己吃。简爷爷和我们一起过去吧,我先把鱼煮了,等师母回来,再炒两个素菜,就能吃了。”
“也行,”简帛不用自己煮晚饭了,更不用闻昭非或林琅几趟地过来喊他吃饭,他手摸去口袋将今日报酬之一的两张肉票递给林琅。
“收下,我的学生助手都是这待遇,做多少活儿拿多少钱,”简帛见林琅没伸手,又将肉票递给了闻昭非,“你的那份先收下。”
两张肉票一张给林琅,另一张给闻昭非。
“好,”闻昭非稍有迟疑就接过一张,简老行事一贯极有原则,即便是赵信衡帮他做点儿什么了,简老也一定会回点儿什么给赵信衡。
他坏了简老规矩,简老才要不高兴。但林琅收不收,闻昭非不会去勉强她。
简帛将剩余的那张肉票再递给林琅,“丫头,收了,爷爷能给你的也不多。”在他心里这张肉票抵不上林琅付出的劳动,但给更多,林琅更不愿意收了。
“那我买了肉,我们一起吃行吗?您还说我和亲孙女儿没差呢。”林琅不介意算清楚,但认真算清楚后,分明是她欠简老的更多,她受之有愧。
简帛绷着的脸即刻露出笑颜,他哈哈笑道:“爷爷这不是答应你今晚过去一起吃饭了嘛。让你们老师师母做个见证,我认你当干孙女儿。”
如果是闻昭非和赵信衡来请他吃饭,多数情况下简帛都不会应的。今儿就是认了林琅这个孙女儿,心里高兴,他过去和赵家两口一起吃个饭,也是把名分定下来。
有了干亲的名分,林琅日后进出他家或跟着他出门都会方便很多。
再就是林琅是故友孙女儿,本身天赋极高,性格也受他喜欢,这样送上门的孙女儿,怎么能不认。
林琅却没那么快松口,她拉住简老的袖子,摇了摇,“今晚的饭算今晚的,我用这张肉票买的肉,您也要陪我们一起吃,行吗?爷爷,您答应佩佩吧~”
请简老去隔壁吃饭,是因为他们今儿带了肉过来,要孝敬他和老师师母,并不能和她手里的肉票互相抵过。
简老哪儿抵御得了林琅这样撒娇,脸上带着笑就连连点头,“行,孙女儿给我买的肉,我哪儿会不吃。”
简帛这样说了,林琅终于安心收下肉票,她脸上也是笑容满满,“爷爷对佩佩好,佩佩也会对您好的。还有我三哥。”
“行,我去换衣服就出来,”简老笑着走了。
林琅收回目光,转向闻昭非,杏眸弯弯,“爷爷认我当孙女儿,这样我们就有两个爷爷啦。”
她只有一个姥爷,却有两个爷爷,一个是闻老爷子,一个是简老。
“嗯,爷爷和简爷爷都很喜欢你,”闻昭非的感觉较为明显,他沾着老师的光,以往才能得到简老打招呼的回应,但也仅此而已。
可从他第一次带佩佩过来,简老就对林琅格外慈爱,甚至还将红石场的重要信息告诉他。今天,又是他沾着林琅的光,成为了简老的孙女婿。
闻昭非略感心虚,他还未能给林琅最好的生活,就先受了林琅如此之多的“恩惠”。
林琅握住闻昭非的手,小声又清晰地道:“他们也很喜欢你。我是女孩子,他们待我会不一样些。”
闻昭非轻笑出声,“佩佩还怕我嫉妒你吗?唔,是有一点儿,是佩佩只能最喜欢我,行吗?”
闻昭非不和林琅姥爷姥姥争她心里的位置,但除他们之外,他要成为林琅最喜欢、最重要的人。
林琅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我本来就最喜欢你!”
迎着林琅的目光,闻昭非轻轻抿唇,低下的眸光里似有一种名为羞涩的情绪浮现,又很快被他藏起,再郑重地朝林琅点头,“嗯。”
“咳,走吗?”简帛回房换了一套还算体面的灰色列宁装出来,就看年轻小俩口靠得贼近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