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闻江当即道:“不是因为这个,意意,我是怕累着你,回头你累病了怎么办?”
他又兴致勃勃道:“妈妈,你觉得我现在开始练肌肉怎么样?”
他做了个前展肱二头肌,道:“这样就更能保护你。”
月栖意:“……”
月闻江仿佛对加成长有什么执念,从小猛灌牛奶,幼儿园就开始天天打篮球。
效果显著,他个头和体质在同龄人中明显突出。
但……增肌?
月栖意委婉道:“可以,但是要适度,而且闻江,我还没有危险到要小学生保护。”
“你还挺孝顺,但老子还没死,用不着你保护意意。”梁啸川凉凉道。
月栖意抬头诧异道:“你还在?”
梁啸川:“……”
见他面色黑如锅底,眼睛里明晃晃写着哀怨,月栖意思忖须臾,将床头一只南丁格尔造型的TeddyBear拿给他道:“喏。”
梁啸川的分离焦虑无法治愈,只能缓解——假如一定要和月栖意分开,那他必须随身携带或者紧挨着和月栖意有关的物品,这物品离月栖意越近越好,最好带有月栖意身上的气味。
梁啸川接过小熊,慢腾腾走到门边,多余一句:“意意,那我走了?”
月栖意已经又低头去和月闻江玩填字游戏,闻言头也不抬,只“嗯”一声,又道:“不晓得他们会不会提前到,你不要从正门走,从后门绕着走吧。”
梁啸川:“……我不走门了,我翻墙出去成吧!”
拿小祖宗一点办法也没有。
让他走他就走,他还得走利索点。
--
月栖意视线落在纸面上,乌浓长顺着修长后颈、瘦直背脊,一路淌漫到朱红的枕上,如同一条月下粼粼生光的墨色河流。
他从小就是长头,触感比丝缎更柔滑。
月闻江悄悄将手搁到月栖意尾上,又摸了摸。
他们当然不是真正的母子,甚至不存在任何血脉牵系。
可月闻江仿佛能从月栖意身上汲取到无穷无尽的能量和养分。
就像亲生母子那样——在月闻江的思维中,他就是月栖意所生所养。
他仿佛蒙受神明的恩赐,如同贪恋母乳一般不能离开月栖意的哺育,并且渴望用自己的一切来偿还。
因此,从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起——哪怕当年刚来时才一岁多,话才刚说利索、路才刚走稳当——月闻江就在争取独自捍卫自己良善心软、青葱水灵的妈妈,同时打击所有疑似后爹的雄性。
他只认月栖意是妈妈,别人可不是他爸或者后爸,而是要抢他妈妈的敌人,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坏男人,他必须保护妈妈。
面对梁啸川的坚决抵抗,他折戟沉沙无数次都未曾气馁过,简直百折不挠。
月栖意眼帘略略一沉,月闻江立时道:“意意,你是不是困了?”
月栖意身体弱得很,不工作时十分嗜睡。
有时一天里睡的时间比醒的还要久。
他点头,月闻江便道:“那你睡一会儿。”
月栖意摇头,道:“待会节目组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