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川冷哼道:“想看老子吃饭老子还不让呢。”
他抽纸巾给月栖意擦嘴,指腹隔着绵软纸巾触及月栖意唇瓣,而后来回游弋。
这纸巾有一定厚度,月栖意并不能感受到梁啸川指腹的茧或是纹路肌理,但梁啸川擦拭的度格外慢,还要不轻不重地往里按压月栖意的唇瓣。
他双唇色泽本因在病中而有所减淡,经这几下蹂躏后,渐渐染上绯红。
男人眼神若有实质,厚重沉凝,定格在月栖意唇珠处,如同野兽般深具侵略性。
月栖意后颈无端一麻。
嘴唇何等敏感,自然痒得很,月栖意甚至连耳尖都很痒。
他想开口让梁啸川松手,然而梁啸川这动作等于堵住了他的嘴唇。
是以他只能闭着嘴唇用鼻音说话:“ngngngngngēnngng?”[注]
——怎么还没有擦完呢?
梁啸川却跟魔怔了一样,目光一瞬不瞬,瞳色深暗,并不回答。
指下触感如此柔软不经碰,即便隔着纸巾,即便梁啸川皮肤比城墙还厚还钝,仍觉得从指尖到中枢神经都如有电流奔驰呼啸。
正当月栖意忍耐不住想推梁啸川手时,梁啸川终于松开手,嗓音沉哑:“怕擦得你疼,就慢了点儿。”
月栖意捏了捏自己后颈,缓解那阵没名堂的酸胀。
他精力尚未恢复,也无意辨别梁啸川话中真假,另行拾起话头:“那些虾蟹什么的,它们怎么会死那么快呢。”
“不知道,”梁啸川道,“桶里明明放水了,也没打它们,一个个宁死不屈的。”
月栖意眉心一跳,忽而道:“对了,它们都死掉,会扣你的钱吗?”
“扣钱?”梁啸川道,“凭什么扣钱,自己要死老子拦不住。”
可是周存征分明说……
——“我被罚是因为我把鸡养死了。”
是啊,规则没有说养死会倒扣,况且既然不会二次买入,那有什么理由倒扣?
月栖意心头骤然疾跳起来。
——周存征为什么说谎?
梁啸川见他面色倏然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连忙起身过来给他顺气,焦急道:“怎么了。突然脸色这么白,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月栖意握住他手腕,深呼吸几下道:“不用,我想喝水。”
梁啸川忙给他倒温水,送到他唇边。
月栖意慢慢喝了一口,可又仿佛忽然呛到似的开始咳嗽,水来不及咽下便咳出来,都洒在梁啸川手上。
他伏在梁啸川臂弯里咳得直不起腰,整个身子都在瑟瑟打战。
梁啸川忧心如焚,连连从他喉头往下捋,也不敢用力,让他慢慢平复下来。
月栖意缓了缓呼吸,道:“我觉得好了,想出去。”
梁啸川险些被他吓死,当即道:“哪好了,再躺会儿。”
“想出去晒晒太阳,”月栖意拽拽梁啸川衣袖,道,“墙和天花板都是白的,看起来好冷。”
最终梁啸川也没拗过月栖意,背着人回到小别墅。
月闻江已经等在那了,他方才离开就是去给月栖意收拾行李——当然他自己无法将大件行李扛上山,要工作人员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