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枝繁叶茂,月栖意在几步开外,轻声道:“还要守多久呢?”
枝叶簌簌轻响,梁啸川走出树后,低声道:“……意意。”
月栖意走上前,像是无可奈何道:“你手里是什么?”
梁啸川需要点伪装,可他不穿别人的衣服,因此只是将剧组安保人员的制服拎在手里。
他实话实说:“手刀,劈晕了一保安。”
月栖意:“……”
“你不说晚上吃饭呢吗,那今晚上还不算开始工作,”梁啸川得寸进尺地拉他手,捏了捏,软软的,自己心中便也愈软,道,“就想看看你,不烦你工作,天亮之前我就走。”
月栖意抿抿唇,道:“一晚上飞过来又飞回去,多累。”
“累什么累,”梁啸川不以为然道,“待家里见不着人,我才累呢。”
他将手中的小纸袋递给月栖意,道:“过两天中秋,做的月饼,无糖的有糖的都做了,你尽量还是吃点有糖的,我真怕你回头再晕了。”
月栖意盯着鞋尖,久久不语。
梁啸川摸摸后脑勺,道:“生哥气了?那,你说戒断也得循序渐进吧,我哪能受得了一下子见不着呢,我……”
怀里猝然一软,有小猫还是小蝴蝶的扑进来。
梁啸川瞪大眼,觉得是梦呢,连气都不敢喘。
两秒钟后他张臂死死回抱过去,恋爱脑晚期无药可医,他满脑子大红囍字带粉红泡泡,丘比特在他脑子里吹唢呐。
月栖意下半张脸埋在他肩头,轻柔嗓音带动他浑身共振:“……哥。”
“哥在这呢。”梁啸川心脏快撞出胸膛,他想舔舔咬咬月栖意,哪里都行,但太神经质了他又作罢,只忍不住一直嗅月栖意。
……边儿上怎么这么多破桂花,香得他暴躁,他快闻不出月栖意的味道了。
月朗星稀,全剧组都在会面宴饮后疲倦入睡,连流浪狗都趴在纸盒子里打盹儿,晴夜秋高气爽,风也轻柔,是甜腻腻的桂花风。
渐盈凸月嵌在天幕,皎白亮滑,像勺子挖去一小块后的芝士蛋奶布丁。
摄像机安置在各个室内室外,昂挺胸,覆着红布,像黑衣哨兵盖红盖头。
即便有茂密枝叶,这也是露天。
黑灯瞎火,树影幢幢,远远瞧着,梁啸川稍稍低身,月栖意背倚着墙直立,两人紧紧拥抱着,似在接吻或是交颈。
月栖意指尖打着旋儿,跌跌撞撞蹭着身后百年老建筑的院墙,然而只触及一片坚硬平坦,没有可抓握之处。
他衣着完好,因为有风衣,所以他里头并未穿毛衣,只穿了轻薄的衬衫,吸水性良好。
又热又痒,他不断深呼吸,可深呼吸要先吸,吸气必定引轮廓向外张,因此他屏住呼吸,然后缺氧得更厉害。
梁啸川……是渴了吗,可是位置也不对呀。
“梁啸川……天快……快、快亮了,你……快、你快走吧……”
“马上、马上……”
--
剧本围读有序开展。
读至许言郁扮女装跳水袖舞那一段,韩玮华问道:“栖意,这段的文替有几个人选,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