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秦劲最近洗心革面,一连做出了豌豆糕和千张这俩样吃食,谁知道他会不会做豆腐,万一他会做,买了石磨和他家打擂台,那他家的根基就毁了。
还有,他家就这么点人,要做豆腐还得再做千张,就是不吃不睡,那一日所做的豆腐、千张也是有数的。
“别琢磨了,咱们就老老实实卖给他豆腐脑吧。”
这时,沈玉成开了口,打断张齐的思绪。
张齐抬眼看向他,他叹了口气:“这生意是秦劲琢磨出来的,咱们若是抢过来,那咱家就要被戳脊梁骨了。”
“况且,人家还能去县城买豆腐脑做千张。”
“没必要,就老老实实卖给他豆腐脑吧,他挣得多,咱们赚得也多。乡里乡亲的,还是和和气气比较好。”
这么赚钱的生意就放在眼前,谁能不心动?
可风险太大,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与其冒这个风险,不如安安稳稳的赚钱。左右只卖豆腐脑,他家每日也能多挣个几十文上百文。
日积月累的,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你说的对。”张齐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他笑着道:“希望他明日能买二百文的豆腐脑。”
“那咱们可就要累死了。”沈玉成也笑。
豆腐脑也不好做,得磨豆浆,点豆腐,以后秦劲若真是买得越来越多,那他家可就要辛苦了。
这么一想,他越觉得刚才蠢。
刚才只惦记着将生意抢过来,却忽略了他家人数有限,能力有限,锅灶有限这些事儿,现在仔细一想,千张生意只能让秦劲做,他家沾不得。
“以后给秦劲便宜些,每十斤便宜一文钱,如何?”他对张齐道。
“成,就按你说的办。”张齐应下。
夫夫俩说着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利欲熏心,刚才真是魔障了。
秦劲回家之后去找了秦老头,想让秦老头给他编几个筐子,以后要做许多千张,家里的筐子不够用了。
他倒是不怕张齐夫夫有其他心思,他现在凭自个儿买不起石磨,但张齐夫夫若真拎不清,那他就集整个秦家之力做豆腐,直接釜底抽薪。
他不怕和张家打擂台,他会做的豆制品种类多,打擂台的话,张家打不过他的。
豆制品的生意他是一定要做下去的。现在提前让秦老头编些筐子,总能用得上。
秦老头笑呵呵应了,午觉也不睡了,当即拎上镰刀上山砍枝条。
他这四儿子肯上进,他也跟着浑身有劲。
说起来,当初分家的时候,因着就老四是单身汉,所以各种家伙什儿就紧着前面的三位,秦劲则是各样物品都缺。
锅碗瓢盆都是慢慢给他置办齐的。
现在他要做生意,自己这个当爹的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能提供些筐啊篮的。
整日带出去的家伙什,得编得整齐漂亮一些,不能给他丢脸。
秦劲到家之后,叶妙正坐在堂屋门口绣帕子,他有些惊讶,走过去问:“不是不喜欢绣吗?”
“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叶妙抬起脑袋看他,脸上挂着笑。
“为何?”秦劲觉得奇怪。
“从前是被逼着必须得绣,现在是我自个儿想绣。”
没了生计的逼迫,再捻起针线时,心中不慌不忙,除了愉悦,一针一针的将花样绣出来时,还会有几分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