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沿着河岸向下游找了好一阵子,终未找到谷王爷的踪影,心里更是焦灼万分。“谷王爷难道淹死后沉入水底了?听说人淹死了三天后才会浮上水面。不对,水流那么急,即便真的淹死了,尸体也早就被冲到下游去了。”他心里担忧地想。
想毕,他决定继续往下游去寻。不知走了多远,水面逐渐开阔,水流也放缓了下来,只见水清透底,水中鱼虾一目了然。
吴名跳上一块河岸稍高的巨石,紧盯着水面。他想,如果谷王爷的尸体被水冲来,在这儿准能看得到。但直到天黑他也未见到谷王爷的尸体。
“也许谷王爷并没有淹死,他很可能是在我来下游寻找他的时候正与好我失之交臂了。”吴名安慰自己道。不过想到此,他内心却也稍安。
月色皎洁,洒下银辉,水面上波光粼粼。
吴名折腾了大半天,感觉到又渴又饿。于是便在河里掬起一捧清水正要去喝。眼睛的余光落扫过水面,却见波光中映出了一个蓬头溃脸,丑陋不堪的人影。他惊得双手一抖,手中的水全部洒落。
他忙转身看了看四周,却现四下寂静无人。
“不会的,不会的。。。。。”他心里惊恐不已。他壮着胆子又凑到水面瞧了瞧那影子,突然内心崩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怪不得谷王爷担心我脸上的伤,原来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模样。原来俊朗的面孔早已溃烂得几乎看不见肤色,有些地方甚至伤口外翻。他刚才焦灼间竟然忘了疼痛,现在才又感觉到这张脸仍在火辣辣地疼着。
“心怡妹妹见到我还会认识我吗?她认出我还能接受我吗?”他心底痛苦地自问。无助与自卑瞬间涌上心头。他躺在地上使劲撕扯着自己的乱,委屈地痛哭流涕。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坐了起来。“我要回去见她,如果她接受不了我现在的样子,我也不会怪她。但如果她不嫌弃我,我会加倍地去爱她。”想毕,他跳了起来,打算溯流而上。他想,往上游走一定会离范阳城越来越近。但他内伤未痊愈,又加上一天折他,忽觉周身酸痛,困乏不支,见岸边有张废弃的木门,倒在上面瞬间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近午时,他在哗哗的水流声与啁啾的鸟鸣中逐渐苏醒过来。睁开眼睛,他惊讶地现自己竟然漂在水面上。原来昨夜上游某处暴雨,致河水丰沛,他躺在门板上被冲进了河里,但由于坠崖受伤,饥乏困顿,他竟然未能觉察到。
“这是哪儿?”吴名茫然地看着四周。
好在此时水流平缓,河流两岸亦现农庄住户。于是他站起身来,施展轻身功夫,踏着水面冲上了岸边。到了岸上,他沿着一条蜿蜒小道进入了一座不大的村庄。
在庄子里他好容易寻了个敢开门的农夫问路。却惊愕地获知,自己已身在扬州郊外,此地离范阳城约莫三百里。他心里一惊“莫愁谷在范阳城外三十余里,我一路寻谷王爷走了约莫五十里,难道,我从昨晚到现在竟在水面上漂了近两百余里?”
“此处再往前走二十里,便到了扬州城内。”那农夫惊恐地看着他的脸说。
吴名心下一阵痛楚,本想在农户家讨些吃食,也只好作罢,谢过后便施展轻功奔向扬州城,打算在那想办法找匹马赶回范阳城。
扬州自古是人烟鼎旺,商贾云集,烟花迷醉的富庶之地,远比范阳城要热闹得多。
吴名进了城,一路上琢磨着怎么来弄匹马。但他苦于身无分文,又做不得下三滥手段,心里很是焦急烦恼。没有马匹,光靠脚力,纵使他轻功非凡,不用歇息,三百里路,也要行上一天。
正愁时,他忽听闹市中一片叫好之声。心下好奇,便想着挤过去察看究竟,围观众人看到他都自觉地闪出一条人缝,他强忍着各种异样眼光挤进去。
只见,人群围起的一片空地上,一个体格健壮的大汉,赤着上身正在耍弄一只硕大磨盘。那磨盘足有三百余斤。只见那磨盘在大汉手中竟似一木制玩物,忽抛忽收,忽前忽后,上下翻飞,煞是惊险摄人,引得众人喝彩连连。
“这人力道的确不小,不过是些蛮力气罢了。”吴名心道。
那大汉表演完后,拿过一只空布囊来,绕着众人一圈讨要赏钱,片刻后便已足足装满大半口布囊。
“我也是有绝活的,何不也展示一番,来换些钱买马?”他心下喜道。
想毕,便去挑了个更热闹的地方摆开架势打了一趟拳,算是开胃小菜。不少行人被吸引过来,有人评论他的拳法,但更多的是在对他的奇怪面相评头论足。他此时,真恨不得裂地而遁,但想到需要筹钱,还是不得不强颜笑道“各位看官,小可偶经贵地,手无余钱,两天未进粒米,下面再表演个把式,如果各位看后满意,还请赏个彩头好做盘缠。多谢多谢。”
说完,便站立不动,暗运内力,将体内浊气逼出体外。众人见他纹丝未动,却衣衫鼓飞,似被劲风吹拂,无不惊奇。只听他接着喊了一声“着。”右手食中两指指向旁边一棵大树,那棵大树的一段粗枝霎时便已折断。
“好厉害的气功。”有识货的大喊道。“隔空摧物。”又有人惊道。“第一次见到,真开了眼了。”又有人议论道。
吴名逐渐收气,恢复如常。围观人群掌声雷动。“没想到这个可怜人的功夫竟然如此厉害。”“是啊,人不可貌相嘛。”人群中议论道。接着雨点般的铜板便抛了过来,甚至还有几枚碎银。吴名听后既心酸又自卑。“还好这里没有熟人,否则不知道该有多难堪。”他心道。
吴名边谢边俯身捡拾。正在此时,只见三个衣衫褴褛,鹑衣百结的乞丐挤了进来。带头的是一位脸型削瘦,眉长目细,嘴大唇厚,年约三旬的年轻乞丐。他双手抱拳问道“在下是丐帮杨州分舵的杨如常,不知朋友可是咱帮内弟子?”想是他见到吴名蓬头溃脸,衣衫褴褛,认为他应该也是个乞丐。
吴名抬眼望了下他,淡然道“在下不是丐帮弟子,只是个过客而已。”说完便继续捡拾。
“哼,既然不是丐帮弟子,就不要扮成乞丐模样在这里兜售功夫,以免让人看了又以为我帮弟子不守乞讨清规,笑话我丐帮治帮不严。”那人生气地道。原来大凡丐帮弟子是严禁经营,只允许乞讨化缘的。
吴名心下不悦,心想“我现在这模样又岂是我故意装扮的?再说你丐帮又有什么权力管我做什么?!”想毕,冷笑一声道“丐帮又不是官家,手也太长,似乎管得也太宽了些。”
围观众人听后,一阵嗤笑。
杨如常在丐帮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香堂堂主,见吴名如此态度,自觉受到冷遇,同时又被人嗤笑,顿觉下不了台,勃然大怒道“今天我丐帮还就要管定了。”说着,他便用手中打狗棒将吴名衣襟中的铜板打落在地。
吴名被他一撩,顿时来气,没好气地骂道“你这人真是太无礼,丐帮弟子难道就是你这等没教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谈清规戒律?”
围观人群也有人不满地道“不要以大欺小。”
杨如常被他一骂,火气更大,挥棒便向吴名腰际扫来。“臭小子,丐爷还用得着你来数落?!”
吴名见他无理取闹,本不想理他,但见他越来越过火,于是决定教训教训他。心虽如此想,但手脚却未做准备。众人见他行动迟缓,都为他捏把汗。但待杨如常的打狗棒扫近的他腰际时,他却“倏”地出手,用双指把其牢牢衔住,杨如常使劲回挣,竟难以抽回。
人群中一阵叫好之声,杨如常见状脸色顿时青时。然后使出全力回抽,但见然后手腕猛得一抖。只听杨如常“哎呀”一声,双手骤然松开,打狗棒落便飞了出去,他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只见他双手虎口开裂,鲜血直流。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下吴名,大惊失色。
围观人群出一声哄笑和嘲讽嘘声。
“臭小子,走着瞧。”杨如常爬起来,脸色一阵红白后恨恨地道。然后对着身边两人挥了下手,便一起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吴名也愠怒道。
“这些丐帮弟子早就该教训教训了,现在哪有乞丐的模样?一个个的比强盗还蛮不讲理呢。”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是啊,是啊,他们还经常仗着人多欺侮人哩。”人群中不少人应和道。
吴名也无心理会。他将地上的铜板碎银捡拾干净后揣入怀中。心下道“这些钱还是不够买上一匹马的,不过先找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现在肚子饿得实在太难受了。”想罢便走出人群,沿着街道去寻找酒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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