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湖畔的暖风穿过树林。
司韶后背竟无端生出寒意,唇瓣不安地张合:“麻木空洞。”
“但铺上了一层温驯忠诚的掩饰。”叶薄心补充道。
“那你——”
司韶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薄心见他这副模样,唇角翘起,话里却是另一番态度,“最差的潘文轩都比你会随机应变。”
“我——”
司韶噤声,她说的是事实。
边缘区的游民也有争夺,但大多数情况下是靠拳头。
论变脸、虚伪,游民们是不如潘文轩等人的。
“不过,也不是一件坏事。”
叶薄心望进那双藏不住情绪的眸子。
“别人吃亏受损,对你来说当然不是一件坏事。”司韶明知道不该一概而论,却偏偏忍不住故意拿话刺她,“毕竟,你不就是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吗?!”
然而,他说完就有些后悔。
他又被她牵着情绪走了。
“不是哦。”
轻快的语气仿佛月光,透着森然寒意。
“你是不一样的。”叶薄心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湖面:“我只会想让你痛苦。”
十言九假一真,真也成假。
心脏重重一跳后又落入沉寂。
司韶掌心压抑紧握,“我到底是哪里惹到过你?我们此前就不认识!”
“你确定吗?”
倏地撞进红眸深处,司韶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砰砰跳动,陌生复杂的情感如巨浪淹没了他。
他好像从身体中抽离出来,落入茫然空白中,而不同的感受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成千上万的感情信息包裹着他。
空白即万物。
不知时间,不明空间。
“你还真是不禁逗。”
叶薄心轻笑一声,却是轻易将他从空白中唤醒。
司韶沉默,刚才的感受太过奇特,他需要沉淀一下。
两人沿着湖畔行走,暖风和煦。
难得的平静相处,反而成了一道风景。
十分钟后,司韶冷静下来。
他不自觉舔了舔唇瓣,将叶薄心堵住的话问出了口。
“你说的暴晒模式,会对那个区的人造成影响吗?”
他的眉眼下垂,难掩失落。
真正问出口,他才更难受,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帮不上忙。
“司韶,你求我的话,那个区的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份补助。”叶薄心脚步一顿,手里捏着一枚筹码。
红色,五十万。
现在至神降日不到半月。
跪下的单膝干脆果决,抵在左胸的拳头宣示心诚,司韶第一次认真地朝她低头。
“我求你。”
湖风吹过,黑发微乱,低下的头颅却是充满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