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泽碰头、知道了那两个中国人的来历后的第三天,卡列娜又找着找着,又绕到了码头。
他们就是从民宿到码头这段时间里失踪的,泽说他们最后一个电话里说已经在码头了,虽然没有见到面,可电话里泽告知过他们可以在码头乘私人船去哈恩岛。
然而这些私人船的船夫,在他们俩一块儿来码头找的第一天,他们就逐一问过了,都说没见过。
望着码头横七竖八的渔船,和远处碧蓝的海,卡列娜满心阴霾,又担心那两个人的安危,又对自己无法伸冤而感到深深的失落。
“小姐,小姐,”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有人出声,卡列娜转过头,看到这附近卖手工饮料的老头正朝他招手,“你过来,过来。”
卡列娜指了指自己,老头连连点头;她这才走近,小心翼翼道:“您找我有事?”
她第一天就打听的时候就向这老头打听过,不过并没得到什么线索。
老头看起来比平时谨慎不少,左看看右看看地打量过四周,才小声说:“你找那两个人,我其实见过!”
“您见过?在哪里见到的?您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卡列娜急忙道。
“你小声点,”老头说,“我可以跟你说说,但你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说的……来杯椰子茶吗,我给你优惠点。”
第五十二章爬就爬
头一天升的烟没起到任何作用,第二天他们又换了个沙滩再升了一把火,结果却是一样。
就像季岸说的,如果没有航线经过这附近,他们就是把整座岛烧了,也不见得能被人看见,大海的广袤就是这么无情。于是他们俩又想了一招新的,在两只粗的木棍上刻上“sosunbi-o7”的字样,做个几十根;再用绳子连起来,让它们随着海流飘出去,看能不能被附近的渔民看见。
然而再一天过去,依然没有回应。
沙滩上,沈忱卷着裤腿,手拿着根长长的树枝:“这样,再搞个这个,差不多了。”
男人在旁边开刚摘下来的椰子,抬眼看了看沙滩上的抽象画:“……这是什么?”
“这是简易小帆船啊!”沈忱操着树枝,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这是船头,这下面可以放东西;这是船尾,我们稍微造大一点,下面的舱就可以用来睡觉;这个,这个是帆,这个是动机,这里装个螺旋桨,就可以控制方向……”
季岸:“哪儿来的动机。”
沈忱震惊:“对哦。”
季岸再补一刀:“没有锤子也没有钉子也没有锯子,你打算怎么做个船舱出来?”
沈忱抿抿嘴,不服也只能服:“……那怎么办,就做个木筏子?到时候海浪打过来我们直接死。……”
“所以,想自己造船出海是不可能的,”季岸道,“至少凭我们俩不可能。椰子开好了,吃不吃?”
“吃!”
头天吃到时香甜的椰子,现在吃到嘴里寡淡无味。沈忱扔了树枝坐在季岸身边啃椰子,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妈的,好想吃白菜。”
男人并不做声,自顾自地削椰肉。
“想吃手撕包菜,油渣莲白,大刀烧白,蒜泥白肉……”沈忱一边吃,一边报菜名,“我一生都不想再吃螃蟹和烤鱼了……”
饶是季岸这种很能吃苦的人,在荒岛上这么熬下来,也觉得椰子肉越吃越难吃:“我倒是想吃面。”
“面也可以,我想吃豌杂面……”
他们俩说着,忽地停了嘴,过了几秒又不约而同地长长叹气。
沈忱:“唉……” 季岸:“唉……”
*
“一星期之前的上午,我看到那两个人了,拖着行李箱,就在这边找船呢。”老头喜滋滋地递过去刚盛出来的椰子茶,后半句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快听不清楚,“然后就坐了一个家伙的船,直接出海啦。”
卡列娜手一抖,整杯还没喝的椰子茶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她顾也顾不上,急切地抓住了老头的手:“是谁家的船?船夫在哪里?”
“唉你别着急啊,”老头心疼地看着撒了一地的椰子茶,“我跟你说,那家伙是这片码头出了名的混混,他就专门宰客,把人带到海上,再要人家加钱,不加钱就不开船。……但那天很怪,那家伙送了人回来这边,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卡列娜急得很,哪里有心情听老头绘声绘色地描述:“你先告诉我他人在哪里,在那边吗?”“唉你别急啊,真别急,他好几天没来了,没在呢。”“那他住在哪里,您能联系上他吗?”
老头从兜里摸出根自己卷的烟,慢悠悠地点上:“你着急也没用,你先听我跟你说。”
卡列娜深呼吸,缓了缓才点头。
老头抽着烟,接着道:“他那天回来之后,就跟我们这片的都打了招呼,说别乱说。”
“什么……意思?”
“你找的那两个人,说不定已经没啦。”老头道,“那家伙要是赚了钱,铁定是美滋滋地回来跟我们炫耀,那天那副模样,一看就是没诈到钱,还被一顿好打。但这海上的事,你也知道,轻轻一推人不就了事了……那两个外国人是不知道纳内克的码头有多乱……”
“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他,或者你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这我不好说啊,他要是知道我告诉你这件事了,指不定到时候怎么找我麻烦,”老头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那家伙还有很多混混朋友,做生意的都不想招惹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