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及。”毕竟那是亲儿子,而且是太子。
“那么,你可算算你父皇最近召见蒋庆之的次数,再算算你父皇令人去太子那里探问的次数。”
景王一怔。
“不用算了。”卢靖妃叹道:“最近你父皇召见蒋庆之九次,令人探问太子六次。你以为,这是为何?”
“难道是……”
“表兄弟的亲情固然有之,可更多的是,蒋庆之有才。你父皇聪明绝顶,却对这个少年如此看重。
这等大才,你却说他平庸。我想尽办法想让你与他亲近。而你却想疏离他,你,你想气死我不成?”
卢靖妃面色惨淡。
这时,有人进来禀告。
“太子那边令人送了礼物去蒋家。”
景王面色一变,回问,“是哪个蒋家?”
他心中还有一丢丢侥幸心。
希望是别的蒋家。
来人说,“鸣玉坊蒋家。”
“商税之事表叔如何看?”朱载圳目光炯炯,开门见山。
果然是受宠的皇子,这份气度确实是压倒了朱载坖。
“你如何看?”可蒋庆之何等人,反手就还了回去。
朱载圳一怔。
表态支持增收商税,他会成为士大夫之敌,别说什么夺嫡,能顺利就藩就算不错了。
可不支持,那便是背叛了嘉靖帝。
景王看着蒋庆之,突然大笑,“哈哈哈哈!”
“屁大点孩子,也在我这里弄鬼。”蒋庆之拿出了药烟。
景王止住笑声,走过来,主动为蒋庆之点燃药烟。
蒋庆之看了朱载坖一眼,看看,你但凡有景王这点眼力见,何至于被嘉靖帝不喜?
朱载坖讪讪的苦笑。
景王回到座位上,看着自己的随从,“出去。”
随从看了孙重楼一眼,景王骂道:“这是表叔家,难道表叔还能害了我不成?滚!”
啧!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头。
蒋庆之觉得自己是嘉靖帝,面对这几个儿子也得头痛。
等随从走后,景王拱手,“父皇很是恼火,我虽无能,却也想为父皇分忧。只是见识不多,还请表叔指教。”
朱载坖眼前一亮,“表叔……”
景王是假意,想寻个机会套近乎罢了。
而朱载坖却是真心实意请教。
蒋庆之微笑不语。
景王一咬牙,“商税不加,大明必亡。”
这娃,聪明!
话已出口,便是投名状。
但凡他出去说蒋庆之支持增税,便是打自己的脸,而且也会被人不齿。
一个名声坏掉的皇子,还想争什么?
朱载坖后知后觉,“商税不增,大明难以为续。我想支持父皇,可……先生们尽皆反对,说这是与民争利。”
“正是。”景王恼火的道:“不过确实是与民争利。”
两个半大孩子看着蒋庆之。
一个想讨好表叔,一个知晓表叔学问了得,只想求教。
蒋庆之看看烟灰,这次朱载坖反应快,把陶瓷烟灰缸递上,蒋庆之抖抖烟灰,问:“何为民?”
“不就是民吗?”景王说道。
“前汉覆灭谁手?”
“内侍与世家。”景王平静的道,却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浅薄当有趣!”蒋庆之突然讥讽道:“没有黄巾之乱,前汉岂会突然崩塌?”
正是席卷大汉的黄巾之乱,把这个老大帝国拖下了水,这才给了那些野心家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