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个丫鬟,衣衫和首饰都平平无奇,素净得很。
发髻上仅有一支银簪。
裴雪诗一半的长发挽起,一半的长发自然垂在后腰间,有几缕头发落在胸前,随风窗外吹进来的风微微拂动着,扫过她的大腿。
衣衫则是秦府丫鬟统一的,毫无特色的翠绿色。
裴雪诗刚进秦府时看起来很瘦弱,在秦若怜院子里待了一年,伙食应该不错,养得丰腴一点了,但还是比寻常的女子要瘦一点。
一截腰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掐住,侧边腰带被绑成蝴蝶结。
秦时让顿住。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仔细地打量裴雪诗?秦时让情不自禁地捏紧手中笔,不曾想过于用力,一支好好的笔被他就这样捏断了。
裴雪诗听到声音时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
她将放在写满算术题解题过程的纸张的目光放到秦时让的手。
“公子?”
秦时让松开手。
裴雪诗看见了血,笔身是竹子制成,被捏断后,竹子断成两截,有些尖锐的竹子刺穿了秦时让的手指,血不断涌现出来。
她匆忙放下手里的题,先找东西给秦时让止血跟包扎伤口。
他坐在原位给她处理。
裴雪诗垂着眼,小心翼翼地将插入了秦时让皮肤里的竹碎弄出来,再用药清理伤口,最后用帕子缠了几圈,“可以了。”
“这几天伤口尽量不要碰水,每天包扎一次。”
天气太热。
伤口要经常更换包扎。
以前裴雪诗受伤,芍药就总是这么不厌其烦地提醒她。
秦时让看着自己被裴雪诗包扎过的伤口,有种想将伤口重新撕裂,扔掉覆盖在上面的帕子。
但他没动手。
裴雪诗熟练地收拾好笔墨纸砚,秦时让手受伤了,还是握笔的那只手,今晚做算术题是做不了,否则加重伤,早点结束比较好。
“那公子您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时辰也不早了。
秦时让没阻拦她。
裴雪诗出去后贴心地为他关上门,尔后抚上自己的心口处。
秦时让刚靠她那么近,裴雪诗好像也没太大反应,她逐渐释然了,抬头望满是星星的夜空。
想家了。
对家的思念功能盖过一切,她呼出一口气,回房睡觉。
裴雪诗第二天起得很早。
以往伺候秦若怜的时候睡得晚,她也不会管,但现在自己换了个主子,这一段时间还是得勤快些,于是裴雪诗打着哈欠起身。
事实证明她对了。
秦时让不像喜欢赖床的秦若怜那样,他习惯早起。
裴雪诗身为一个丫鬟,睡得比主子还要晚,成何体统,幸亏她今天早起了,否则就不好了。
其实裴雪诗也不用做什么,就站在一旁,给秦时让递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