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一下子连跨五六个台阶,栏杆没及时扶住,只能面面相觑,差点就跟地面来了个脸贴脸对视。
袋子破了大孔,里面的药品散落一地。
苏鹤拍着裤脚,想站起身却怔然一痛,痛感来源于右脚脚踝,掀开一看,果然红肿了大片。
谢迁顾不得滚落的药瓶,半蹲下身子关切问道:“没事吧?”
苏鹤愤恨的一眼让他倍感心虚的摸着鼻尖:“我其实吧,觉得你走的太快了,想提醒你注意一下路况,表达关怀。”
能直接关怀到医务室也是一种本事。
苏鹤想尝试着站起身,但几次都是站挺不到一半又果断坐了回去。
如果眼刀能杀人,谢迁估计早就被捅成马蜂窝了。
唯一还算三肢体健全的人两步跨下台阶,拾捡没滚多远的药瓶,洞口处打了死结,将药一股脑装了进去,从外面看起来还挺像样。
谢天谢地谢迁伤的是手,不是脚,要不两个身残的一蹦一跳互相搀扶着去就医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可惜出医疗室十分钟不到,刚打卡确认下班的医师就这么被堵在了门口,钥匙还在锁孔里卡着。
半小时前打完招呼的谢迁依旧礼貌:“白老师好,您这是要下班啊?”
“……真是难为你还记得,同学,赶在下班的前一分钟里还不忘给我找麻烦。”
他身上的白大褂还没卸下,银质的眼镜框给这位本就年轻清秀的男老师多了几分书卷气。
身为医生的责任心在召唤,他只能将钥匙转一圈拔出来后,将医务室的门推开放人进来。
谢迁搀扶着苏鹤缓慢前行途中,还不忘提醒道:“老师,假发歪了。”
脱发,秃头,这是很多医护人员心中永远的痛,尤其是像他这种工作不到五年,脱发只剩地中海的。
听说没有几个熬夜的医生能找到自己称心如意的洗发水,预防头油的效果倒是随着时光推移而愈发显著。
刚拉开椅子坐下来的白老师就连伸向抽屉拿东西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淡淡的都死感,他将笔帽扣上:“我突然有点后悔放你进来了。”
只恨时间不能倒流。
他撩起裤腿看了一眼,挑眉道:“我印象里你离开我的视线才二十分钟不到吧?挺喜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感觉?感觉伤疤才是男人身上该有的勋章?”
阻碍美好下班时光的戾气挺大,谢迁没好意思吱声,这篓子是他一手捅出来的。
白老师操心的多交代了几遍不要沾水,别做大幅度动作的事项后,一手把他们推出了门,后脚溜得极快,生怕苏鹤他们俩人中其中任何一个想不开,转身再来个回马枪。
根据互补原则,俩人加起来总算凑齐一对完整四肢。
苏鹤全程绷着一张冷脸,直到谢迁在下楼梯之前过问他的手机微信好友。
“我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了,介意加个联系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