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刘僖把太医院院的卫太医招了过来,“陛下龙体欠佳,你去看看。”
今日,本不该卫济值夜,宫内都落了大锁,卫济也洗干净躺进了被窝睡觉,可一群御前侍卫突然闯进卫府,把正在睡梦中的他扛到这儿来。
开始他是懵逼的,懵逼过后又惊惧,心想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这会儿见到谢谌澜那张如恶魔般诡丽的脸,吓得都快窒息了。
他应声,擦去额上的薄汗,急忙跑到龙榻前为小皇帝把脉。
层层叠叠的惟帐内,小皇帝睡得很沉,双颊似桃花,眉目恬静,旁边桌子上还有宫人熏了安神的香。
卫济跪在榻前闭眸。
片刻之后他又起身来到谢谌澜跟前小心翼翼禀报,“陛下脉象孱弱虚浮,却又肝火旺盛,应是中毒所致……”
他心中涌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测。
谢谌澜手中正拿着一本黄册子研读,闻言他当即抬眸,目光阴沉的骇人,“何毒,有无解药?”
卫济心跳霎时漏一拍,硬着头皮道:“南蛮传来的情丝缠,是一种极厉害的情毒,万幸陛下服食甚少所以症状轻微。此毒的解药也简单,取引药之人的丝研成碎末配特制药饮下即可。”
言罢他又详细解释了一番这毒的具体作用,以及毒时的症状。
“如何知道谁是引药之人?”
“呃……”卫济沉吟一番开口,“就是……陛下对谁有了兴致……”
谢谌澜陷入沉思。
这样说,引药之人不就是他自己?
卫济又道:“解药服下也并不能完全祛除体内毒素,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不过一般都症状轻微,可无视……”
这种药在云都盛行,那些达官贵人的爱妾、爱宠基本都用了,还有些为表忠心的主动去寻,现在这种阴毒反倒成了那些人象征得宠引以为傲的存在。
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谢谌澜听完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制解药。
他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高悬的月亮,脑海中回响起卫济对于那些可能留下的后遗症的描述。
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下元节的第二日,册封刘蔓蔓与刘霏霏的圣旨就到了刘府。
刘信厚乃都指挥使官从二品,所以他的两个女儿被一并封嫔,纳入后宫,封号分别为宁和惠。
两个封号皆有安宁宁静、贤惠聪慧之意,更是提醒他安分守己的意思。
待人走后,刘信厚手中捏着圣旨将二女带到书房,冷着声音问,“告诉爹爹,你们二人是如何想的?”
当今小皇帝稚子未臻且无才无能,上不能治理社稷,下不能安民恤众,更可笑的是如今大权独揽在阉贼手中。
就连今日这两个封号都是内廷署仰仗阉人鼻息定的。
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奴才,居然能爬到如此高位与他平起平坐,云水危矣,他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我苦命的囡囡啊,你们怎么就进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呢?”身着华服的美妇闻言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哭的肝肠寸断。
刘蔓蔓与刘霏霏急忙迎上前,红着眼睛装模做样道:“母亲……”
刘夫人抓住两个女儿的手悲戚道:“宫里那个小皇帝是个病秧子,娘听说他没有几日好活,若是你们嫁进去可如何是好?”
若小皇帝驾崩,她的两个女儿岂不是要守寡,守寡还事小,万一新帝登基她们的下场又是未知数,前路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