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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
湿漉漉的傅玉宁才被捞出来。
身上的丘疹被药水泡过后变得更痒,他无时无刻不想去抓挠,但每次都被谢谌澜钳制住双手。
在这受尽折磨的一刻钟内,小皇帝想了很多,他甚至有种想把卫济掐死的冲动。
但最令他生气的还是眼前这位云淡风轻的谢大人。
若不是对方,自己哪里会受这种罪?!
面对此等坐立难安的痛苦,小皇帝终于在理智与疯魔之间选择了癫,他深吸一口气对准对方钳制住自己的那只胳膊狠狠咬下去。
用力,用力,再用力……
持续足足好几秒。
直到齿间传来铁锈的腥味,他才气冲冲的放开。
谢谌澜从头到尾闷声不吭,脸色如常,也没躲一下,仿佛被咬的不是他。
到时间后,他将小皇帝抱出去,又从宫人手中接过帕子帮他擦,擦完身子擦头擦完头给他上药。
主打一个实力不够行动来凑。
傅玉宁牢牢捂住围在自己腰间的浴衣,思维跳跃的他在心里默默给予谢谌澜相当高的评价。
——帅气多金、情绪稳定,还热衷于公益,有点想谈。
“陛下,张嘴。”
下一秒,一粒黑乎乎的散着同样刺鼻难闻的药丸抵在他的唇角。
古他那眉头一跳,生怕小皇帝再疯,急忙开口补充,“陛下,司礼监大人知道陛下不喜欢喝苦药,特意吩咐太医院制成一粒粒小药丸,这样陛下吃起来就方便了。”
他可瞅着谢谌澜手腕处那一圈齿痕了,看起来咬的不轻,还往外冒血呢,真是吓人。
更吓人的事还在后头,如果谢谌澜疯,整个永和宫甚至整座皇宫都得跟着倒霉,以前有过那么一回,黑牢当时都塞不下了,刘僖都吓得脸色白,生怕自家主子引起众怒。
但谢谌澜从不在意那些,正是因为他做事狠辣不按常有套路出牌,才导致大家都怕他。
心软的小皇帝听古他那这样说,十分的火气消下去八分。
仔细想想,对方听闻自己受伤立刻赶到永和宫,又是上药又是制药丸,被咬了那么一口还不吱声。
算了,谁让他是心软的神呢?
最终,他乖乖张开嘴巴将那粒药丸吞了下去,还有些愧疚的开口问:“朕咬的你疼吗……要不朕帮你上点药?”
他身上的药已经都涂好,现在只需要坚持一个时辰再洗掉,今日份的治疗任务就算完成。
可谢谌澜不让他离开,对方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用一只手将他双手腕钳制在身后,怕他挠自己。
狭长的凤眸中透露出些许疲惫,“无碍,臣不疼。”
昨夜从小皇帝那离开后又去了胡韫素所待的医药馆。
对方身上伤的很重,高热不退,他只好从宫里调了个太医过去瞧,一直待到辰时,回勤政殿看了会儿折子,起初得到小皇帝晕倒的消息他还以为对方是装的,所以拖到现在才来。
谢谌澜靠在榻上,手指捏了捏眉心,合上眸子。
他看起来像睡着了,垂下的睫毛掩住那对能穿透人心的凤眸,整个人都变得乖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