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澜眼睁睁望着怀中人在自己面前断气,他动了动唇,竟不出声音。
仿佛又回到他五岁那年,眼睁睁看着母亲在他面前断气,他却无能为力。
时隔多年,再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他依旧无能为力。
他想喊傅玉宁,可现自己已经不出声音。
他伸出手指颤抖的去探对方鼻息。
没有。
巨大的恐慌犹如汹涌的海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下,他用手指沾了一些才知道,那是眼泪。
他的眼泪。
他就这样坐在床榻边抱着人,直到天黑。
刘僖进来时吓得两腿一软。
此时的谢谌澜眉毛、鼻尖、嘴巴上沾满干涸的暗色血迹,他的眼神冷而漠然,那张昳丽的脸看起来诡异又阴森。
骨瘦如柴的傅玉宁倒在他怀中早已没了气息,他却依旧抱的很紧,用自己脸颊去贴怀中人的,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刘僖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谢谌澜,他当即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沉声劝慰,“主子,小公子已经去了,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可谢谌澜对这话仿若未闻,也未曾看他一眼。
刘僖跪在地上劝了一夜,第二日,谢谌澜终于开始主动处理起傅玉宁的身后事。
他命人去看了墓地,就在行宫的森林深处,那里虽荒无人烟,却景色优美,一年四季温暖如春,鸟语花香。
安静、舒适、宜人。
刘僖很高兴,以为自家主子终于想开了,可傅玉宁下葬当日对方并未跟他一起回宫。
他不放心急忙又回去寻,现谢谌澜跪在傅玉宁墓前前,胸口处插了一把刀。
对方身旁还放着一封信,信中交代死后要与傅玉宁葬在一处。
“宁宁,宝贝……”
谢谌澜低润的声音缓缓响在耳边。
梦中以前对方经常这样笑着喊他。
傅玉宁被他逗的害羞,红着脸低头,“你别这样叫……”
下一刻带着凉意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将双唇覆上来,吻他。
像这种时候傅玉宁就开始不要命的咳嗽。
这回他直接咳醒了。
猛的坐起身张开嘴巴大口呼吸,直到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没察觉到什么不适,心中的恐慌感才消失。
这个梦太可怕,太逼真了。
以至于他醒来后觉得自己真的患上了肺痨。
二娃子望向他的眼神更加担忧了,“皇叔是做噩梦了吗?”
他的皇叔在睡梦中哭的很大声,把他吓一跳。
外头天才蒙蒙亮,也就刚刚卯时的样子。
傅玉宁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情绪,“皇叔没事,能都是相反的,做了噩梦现实中就会生好事,快起床洗洗用早膳吧。”
小家伙该去尚书房了。
二娃子乖巧应声十分麻利的从被窝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