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钱。”
阮江月平静道:“这趟出去要几日,营中一切劳烦李叔操心,父亲的伤势也要劳烦李叔认真照看。
还有李先生那儿——”
“等等!”
李冲愣了半晌总算回过神来,“出去找钱?”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个找法?
“是。”阮江月淡定回话:“现在营中用钱的地方太多,军费迟迟不到,已经支撑不住了,只能想点别的办法。”
李冲此时已经听出她这“找钱”不是正常手段。
他拧着眉头沉默了片刻,问:“少将军是想从何处……找钱?你应该知道将军的性子,如果这手段不太恰当,将军那里恐怕——”
“李叔放心,这个我心里都有数,不会去打家劫舍迫害良善百姓的。”
阮江月朝他一笑:“也不会空手而归,现在就走,父亲如果问起,李叔看着回话吧,对了,李先生那里,烦请李叔与他说一声。
请他不必担心,我几日就回。”
李冲点头应了声“好”,目送阮江月离开后,他忽然皱眉纳闷。
那个李云安……不就是一个阮江月很欣赏的人吗?
也就是医术好点,气度好点。
说起来还是下属。
阮江月离营几日还专门交代他告知一声?
……
阮江月带着李云泽和点好的一百精锐策马出城。
那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雪还在下。
阮江月他们没走一会儿浑身都几乎被染白了。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元卓一。
元卓一有些意外:“这个时辰少将军还出城?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去办么?”
“有点儿。”
阮江月打量了元卓一两眼,忽然朝他招手。
元卓一狐疑地附耳过去。
阮江月低声说了一句话后,元卓一猛地弹开身子,双眸瞪大震惊地看着阮江月,“你在跟我开玩笑?”
阮江月说:“真去。”
元卓一脸色凝重:“这怎么可以?你怎么敢?”
“这有什么不可以?没听过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吗?都这样难了,又有什么不敢的?你这两日应该没事,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元卓一呼吸沉沉,剑眉紧拧,下意识地就要说“不行”。
一旁一队巡逻士兵在此时走过,连串的咳嗽声,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一般的响亮,却是那么的刺耳。
元卓一的“不行”忽然卡在了喉间,后僵了半晌,他握紧马缰看向阮江月:“走!”
阮江月笑了,两人带着身后点好的精锐,很快消失在了风雪中。
……
为士兵医治寒症的阮星澜忙完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
他这几两日为营中士兵看诊、制药等忙的可谓脚不沾地,且与寒症的士兵在一起时间久了也有点过了病气。
喉咙干痒,鼻子不通气,头也昏昏沉沉。
他有些头重脚轻地回到了营房院落,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沉沉。
即便此时状态不佳,阮星澜也第一瞬就发现,阮江月以及李云泽的房间都没有吐纳气息。
这么晚了,这二人没有回来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