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与曹穆之,和湛兮聊了几句。
曹穆之多在问曹子爽的身体情况,又让湛兮多关注一下外公谢灵云,因为他最近乐颠颠地想要搞什么“家庭猜灯谜”,曹穆之担心他准备那么多,会累着。
湛兮都一一应下了。
最后,湛兮被等他等了老半天的二皇子拉走了。
“小舅舅小舅舅,快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二皇子把湛兮拉到自己的住所,向湛兮自豪地展示他这两日的成果。
湛兮认真观察——
红纸黑字,一个端正的大大的“福”,“福”字旁边有一只懒洋洋的骄傲狸花猫,正把福的竖笔画当墙皮那样挠,猫与字,融洽成一体,和谐极了。
哦豁,多么好的创意啊!湛兮看到了孩童那格外纯粹而精妙的灵感。
“很好,我很喜欢,你费心啦。”湛兮高兴地说。
“你喜欢就好,那小舅舅,接下来有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是什么?”
“过年的祭祖仪式,我要怎么样才能躲过去?”:,,。像是绞肉机一般的战争中,叛军将领“刘弑”格外出彩。
湛兮注意到,在剧本中,大雍朝的将军骂刘弑为“余孽”。
余孽?刘弑是哪一家的余孽?
还有,后来更有那位无能小皇帝对刘弑的破口大骂:“逆贼可恨,鹰视狼顾,不轨之人,当刀斧碎之!”
旁的先不说,湛兮目前遇见的,有“狼顾之相”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高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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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可克大大咧咧地敲了敲书房的门,忍着笑,大声问:“里面的那只咸鱼!哥哥来找你玩了,能进去吗?”
湛·咸鱼·兮:“?”
折可克又敲了几下门。
湛兮直接起身去开门:“可可,你怎么过来了?咦!”
湛兮惊讶地看着折可克,只见他眼前那高大的青年,穿着一身绯色的圆领襕袍,襕袍上是同色的低调刺绣,绣的是猛虎下山。
青年皮肤不似湛兮的白皙,是一种充满了魅力的古铜色,但他穿上这鲜艳的红色,却也并不显得突兀,主要是他那一脸的意气风,是任何色彩都无法盖住的。
折可克笑着挑了挑眉,一点都不害臊地在湛兮的面前转了个圈,给湛兮展示他的新襕袍。
“怎么样?好看吧?哥哥让那什么……哎呀,就最贵的那个做衣服的什么店,照着你日常穿的做的。”
“还行还行,你穿红色的也好看。”湛兮其实不偏好红色,只是他没什么要求,宫里送来什么样的,田姑姑取回来什么样的,他都是直接穿的。
折可克一点都不当自己是外人,嘴里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进了湛兮的书房,然后跟个企鹅似的,溜达了起来。
“哎呀呀!你哪来那么多字画?你还喜欢这个?不可能吧,”折可克摸了摸下巴,“哥哥可是记得小金童你应该最喜欢玩才对呀,让哥哥瞧一瞧,这都是谁的……哦豁!是谢太师的呢!”
折可克笑眯眯地转身,臭不要脸地当场自打脸:“哥哥记错了,其实哥哥和你都最喜欢字画了,我们都是文化人!所以,这个能送我吗?”
湛兮看了一下折可克指的地方,那是一副字——“精忠报国”。
“你喜欢就拿去吧,”湛兮说,“我给你找个锦盒给你装。”
“哎哎呀,小金童,你真好,不愧是哥哥我最喜欢的小孩!”折可克乐颠颠地小心翼翼取下了那副字。
“快去自己生一个,别等又过了几年,我都不是小孩了。”湛兮翻了个白眼,掏出来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他。
折可克笑嘻嘻地抓了抓后脑勺:“那什么,我最崇拜的人,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匈奴已经不复存在啦。”湛兮说。
“对啊,所以我是‘突厥未灭,何以家为?’”折可克的脸皮厚得不得了。
湛兮看着他,就想叹气,折可克的劫难究竟是什么?他把剧本翻烂了,剧本也是说他受了重伤,不知所踪,根本没说他死没死啊。
湛兮倾向于原剧本中,折可克是死了的,毕竟他是有着那么远大的目标的人啊,他十六岁就辞别父母,独自北上,他有着这样的雄心壮志,刻入脊骨的理想抱负,他若是没死,怎么会不再出现?
苦思冥想了许久后,湛兮甚至在想,难不成折可克是腿断了?手断了?身体残缺了,他精神崩溃了,不愿意再回到战场?
又好像不对,小时候折可克和原身玩的时候,曾拿稻谷去喂庄子里养的鸡,他们瞧见一只断了腿的小母鸡努力地单腿跳跃着冲了过来……折可克当时就感慨非常。
对于这段记忆,原身不太记得了,湛兮看着也是比较模糊的,但是湛兮回忆折可克当时的表情,折可克那双眼睛里都是坚定,可见他非常认可“身残志坚”,而不是唏嘘鸡为啥不寻死。
现在,湛兮看着折可克那张英俊潇洒的帅脸,听着他在自己面前立f1ag——“突厥未灭,何以家为?”
“反正,我是不会娶妻的,我对姑娘毫无兴趣,我最喜欢上阵杀敌,第二喜欢小金童你。”折可克继续大言不惭地立f1ag,还伸手摸了摸湛兮案牍上的摆件。
湛兮双眼逐渐放空——不会吧?你这家伙,该不会是那种狗血小说里的下场吧?
就那种,在死尸遍地的战场,被深山老林中和外界根本不互通的什么医女啊、蛊女啊、渔女啊、巫女啊之类现没死透,还有一口气,于是就捡了回去。
然后对方死马当活马医,瞎几把捣鼓一通,你就以身证明了狗血言情必须要有的“医学奇迹”,直接原地康复。
再然后,你狗血地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曾经的豪言壮志……留下来给救命恩人当上门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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