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因为这里被有钱人家看上买了下来,派了大量的人力以及务农高手来才开垦出如今这般规模,所以日子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人们也有了银子买媳妇儿。”
“我被卖到了其中一个村子最有钱的人家当儿媳妇,我虽然曾经也是娇养在府中的小姐,可如今已成为奴籍,想着只要嫁做人妇便能脱了奴籍,若夫家心善,我便能将母亲赎出接到身边养着,即使夫君是庄稼汉也会尽心伺候。”
“可是没想到,我所嫁之人非匪非盗,却是这人间恶鬼。”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不,不仅是他,他们一家,他们整个村子都是魔鬼。”
喜鹊帮她顺着背,看她情绪激动有些不想让她再回忆那些痛苦的记忆,可是蓝儿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每天要洗衣做饭下地干活,因为嫁的是最有钱的一家,说实话也没有多苦。”
“直到大半年我的肚子都没有动静,那天那个恶鬼叫了村里的大夫来给我把脉,大夫说我年纪不大,又因为心中郁结不好受孕,可能要等个两年才能行,他当时就变了脸色。”
蓝儿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眼睛一直在左右晃动,明显就是回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人已经快要被刺激疯了。
郑月夕赶忙拿出银针在她头上的某个穴道扎了一下,人这才平静下来,只是身体还在不停的战栗。
“谢谢你,我好多了,不用担心我,我若是连回想都没有勇气,就更没有办法报仇了。”她又喝了一口水,使劲的深呼吸了一下,人彻底平静下来。
“他甚至没忍到将大夫送出门去,直接就掀了桌子,揪住我的头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疼的向大夫求救,可那大夫就只是看着,面上还带着期待的笑。”
“他在期待什么?难不成在期待着你被打死?医者仁心啊。”“他自然不是期待我死,我最开始也不明白,直到那个魔鬼开始疯狂的撕扯我的衣服,我明白了。”
三人心里都明白了什么,可蓝儿接下来说的话还是惊的她们冒出了冷汗。“两个人将我折腾到昏厥,可是大夫却扎针让我清醒过来,等我再醒来时,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
“那些人……他们都是李家的,有长辈,有小辈,一个个,一群群,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我被套上了锁链,吃着猪食,苟延残喘,直到半个多月前,我被折腾的流了产。”
她满眼都是恨意,满是伤痕的手死死的抓着被子,“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被他们杀死了,可他们却哈哈大笑,说看来不是我不能怀孕,而是那个男人不行。”
“有人去叫了大夫来,说要给我清肚囊,既然是个能生的,那只要是李家人,是谁的孩子都无所谓。”
“大夫说我身上的锁链太过碍事,加上我当时已经晕死过去,所以被解开了锁链,殊不知我其实还有一丝意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如果晕死过去了,就又会过回之前的日子。”
“于是我摸到了那大夫准备用来剪开我衣服的剪刀,狠狠的插进了那个恶魔的心脏。”她眼神凶狠,双手比划着拿着剑子插入人心脏的动作,仿佛此时她就在做那件事一般。
“他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那么倒在了我的身上。”她呵呵的笑着,让喜鹊看着都觉得有些瘆人。
“因为当时是半夜,也没有人觉得一个昏迷的人会跑掉,所以无人看守,我就那么跑了出来。我知道不能直直的下山,山脚下有一个村子,经常帮他们抓逃跑的女子,所以我翻了两座山,还在不同的山洞里住了好几天,饿了就吃些果子,倒真的逃了出来。”
“那个庄子是被一个大人物买下的,听说跟皇家有很深的关系,所以我不能去衙门告状,我要去皇宫,敲登闻鼓,告御状,哪怕滚钉板,下油锅也在所不辞,就这样,我逃到了京城,剩下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若不是遇到了我家主子,你也就又被抓回去了,或许不会被抓回去,而是直接死了。”“我们听到那些人说要将你先……之后活埋掉。”
蓝儿点了点头并没有意外,“他们一定是会那样做的,我知道被抓了就没有活路,所以在被你们救走之前,我逃跑不成曾想着撞柱而亡,再不想被他们祸害。”
“你想怎么报仇?蓝儿姑娘,你或许没有听说过我,但是我可以明着告诉你,既然被我救了下来,这件事我就可以帮你解决。”
“真的可以吗?”蓝儿眼中的希望一闪而逝,很快就萎靡下来,“不用了,你们救下我已经是大恩,我不能给你们惹麻烦,那庄子的主人很有可能是皇家的,即使你们来头再大,都不可能逗得过皇家。”
“那个人代表不了皇家,我们的皇帝是一个很公正的人,每一个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他不会包庇自己的孩子或兄弟,你可以相信他。”
其实郑月夕也没有接触过皇帝几次,可或许是因为帝焕宸的缘故,她就是相信这个皇帝绝对可信,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皇帝。
“糟了!”郑月夕一拍大腿,“喜鹊你快去,让帝焕宸找几个人将那几个汉子抓住,暂时关在他府中的地牢,绝对不能让他们回去报信。”
喜鹊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赶忙站起身,替蓝儿擦了擦眼泪后什么也没说就冲了出去。她们当时急着救人,还真把那些人忽略了。
“你且好好休息,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从这里将你带走,既然要报仇,那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才能有机会去滚钉板不是?”
蓝儿说了这么多的话也确实是累了,郑月夕的话像有魔力一般,竟真的让她眼皮子睁不开,缓缓的合上,睡了她一年多以来最安稳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