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人不需要对驾轻就熟的喝水有什么不必要的负担一样。
这次的环境的确比上次在枭谷合宿时要吵。
各种声音挤在狭小的副馆里,在做了拱高的天花板上盘旋。
土屋吸了口气。
空气从口鼻浸润到肺中,扩张每一个肺泡。
因为长时间的运动,他有些缺水。
此时喉咙干糙的和空气摩擦,有一种隐隐的刺痛。
然后声音逐渐消失了。
是一点一点消失的,像手里的沙子被漫无边际的风吹走。
分贝一点点降低、降低。
到后面,声音并没有完全消失,却像是隔着鼓面砸上的鼓点。
闷闷的,纷扰扰的咚咚声,低低地响在耳边。
土屋突然吐出了气。
随着这一口气的,是他倏地迈出的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闭着眼睛也能摸清的球场分布。
长十八米、宽九米的白色边线围出的场地,可以概括排球手的一生。
不用低头看,就在这里,停住。
理所当然地没有判定失误的哨响。
土屋的脚像弹簧一样下压。
接着猛地跳起。
就像过去无数次起跳一样,他的身体百分百符合了自己的意志。
跳到了他的意志理所当然认为自己会在的位置。
紧接着,这种心有灵犀的状态感染了排球,排球也下坠到他向前拍出便会叩击的最佳高度。
然后是一声,撞破鼓面的
咚——!!
从这一刻开始,清晰了数倍的纷杂声音才从破裂的鼓面蜂拥地朝下涌灌。
他听见排球破空的‘倏——’音,听见对手高喊‘救球!’又瞬间改了意图改吼‘让开!!’的促音,又听见肉。体跌撞在一起接着双双倒地的闷音,“前辈!”、还听见成人粗沉的声音却惊喊着‘散开!散开!往这边来!’并夹杂着尖锐的哨音。
“吥—!”“吥——!”
急促的、像地震前响起的防控铃。
然后才是排球一声巨大的‘咚!!’
巨大的振动甚至随地面传上了观众座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一瞬间,及川以为自己看见了天花顶簌簌落下的灰尘。
室内光线明锐,只是眨眼间那些灰尘就消失不见了,但是那只负责中央照明的吊灯,此时正犹如经受了小数额地震般的左晃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