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谢尔盖的声音都变尖了。
这可是极为珍稀的西伯利亚虎,而且是成年母虎啊!
“你当我乐意?”阿廖沙又咳嗽起来,“从山里运进城的时候估计是气孔没弄好,大的和两个小的都死了。结果刚运进来就听说下家跑了,警察听到风声又查得严,可不得在这里处理了。喏,就剩这个小的了,你要是不要,我就运到对面去了。”
“运到天空马戏团去?你不如拿刀子割我肉!老小子和我作对,我巡演开到哪他就跟到哪,真是脸皮都不要了。。。。。。哎,这看着也就三四个月大,太小了,养养还得好几年呢,要是大的活着就好了。”
“大的都七岁了,你怎么教?”
“我拿来配种。”
“就你那些老虎?”阿廖沙这回是真笑了,“你懂不懂什么叫野生西虎?就你那些一代代圈养繁育出来的苏虎孟虎,咬个人还行,碰到真的野货,怕是没骑上就被人家给咬死了。小的养大了不照样配,还给你省事了。”
“行吧。”谢尔盖咬牙,“多少钱?”
阿廖
沙比了一个手掌。
五十万卢布。
这个价格接近五万人民币,并不算高,甚至还不如一些知名繁育场报的高,显见是被卡口查货的警察弄怕了。就算对西虎来说这个价格不高,五十万卢布也是一笔实打实的支出,但谢尔盖太想要一只大老虎了。
两个男人嘎吱嘎吱踩着雪,朝远处的拖挂房车里走去,应该是去进行交易了。没过多久,谢尔盖回到车后,把笼子提了下去。
脱离车厢后,安澜看到的信息就多多了。
这里大概是城市偏远地区的一个小广场,远远的能看到一些低矮建筑。广场上停着两辆大货车和一辆拖着房车的半挂车,离汽车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架着七八个帐篷,中间的一个非常大,可能是这个马戏团的主要演出地点。
越接近帐篷,动物的气味就越清晰,帘子一撩开,就像信息素爆炸一样。
在目所能及的笼子里,有猴子、熊、老虎,甚至还有大象,这些动物挤在两个中间连通的可怜巴巴的小帐篷里,有的在刻板地来回转圈,有的只是静坐不动,好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当看见一头在啃咬自己后腿的母狮时,安澜忍不住闭了闭眼。
谢尔盖粗暴地把木箱往地上一放,旋即关上帐篷的门,打开了箱笼。
因为这具身体年纪太小,没有什么战斗力,状况也很差,安澜不准备在这时发难,而是想徐徐图之。
但即使她没有表现
出攻击欲,马戏团团长也不满意。
谢尔盖先是抄起了竖在门边的棍子,大概是怕打坏了真金白银买的货物,几秒种后,他放下铁棍,换成了橡皮棍。他按住安澜的脖子,观察一番,发现没有反抗,就继续使力,直到她因为缺氧而头晕眼花,才渐渐放开。就这样一直反复,直到安澜终于忍不住咆哮一声,咬住了他的虎口。
“嘿。”谢尔盖笑了,“就知道你藏着呢。”
他拿起橡皮棍,就是一顿猛抽,直到把她打到松口为止。
大老虎们坐在笼子里,静静地看着,安澜翻过身去时,还能看到从这些猛兽眼中传达出的畏惧。其中一头大概是野性未驯,还有一些敌意。但这头母虎很快也给自己招来了一顿教训。
天色渐晚时,这场“见面礼”才结束。
橡皮棍无法给造成实质性的严重伤害,但打在身上也是火辣辣的疼,最重要的是,在训练者看来,这能使猛兽知道“拿棍子的人“才是老大,让它们在人类拿起棍子时就老老实实地进行表演,不要有什么反抗的想法。
谢尔盖离开帐篷,让工作人员来给动物喂饭。
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嬉笑着把肉投进笼子里,年纪大点的几个驯兽师则是公事公办,有的还在投喂时进行了一些训练。最后跟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似乎是其中一个驯兽师的女儿。她左右看看,把手里的一块奶糕放在了安澜跟前
的饭盆里。
“你叫什么名字呀?”她问。
“波琳娜!”中年驯兽师在后面喊。
“就来!”小女孩站起身。
安澜一直等到人类都离开才狼吞虎咽起来。
接近二十年的野外生活让她对环境有了强大的适应能力,但也让她对这种处境怒火中烧。三四个月大的幼崽在野外根本没有独自生活能力,因为没还有长牙,甚至无法狩猎。眼下她能做的只有忍耐,只有尽可能地配合、尽可能地发育,然后等待时机。
瓦西里,大伊万,阿廖沙,谢尔盖。
安澜默念着。
她把这些名字牢牢记在心底,发誓有一天要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