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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许栀都留在这个临时办事处陪他,因为要去南京,他临走前要交接的工作很多,报告打上去也在审批。接连不断几个会议开下来,人也瘦了一圈。
不过,他瞧着精神似乎更好了,一双幽深的眸子叫人不敢直视,气质较之前更沉凝,甚至有些像窗外的阴雨天。
看着风平浪静的男人,实则更加危险。
许栀有时候都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睛。
有工作人员进来时瞧见她在他的办公室也没什么意外,训练有素地瞟一眼就垂下头,只当她不存在。他们聊事情的时候,她就自觉地去外面花园里散步、晒太阳。
只是,肃穆的气氛让她有些格格不入。
“不开心?”费南舟也看出来她的反常了。
许栀回头瞟他一眼,抱着胳膊扯出个挑衅的笑容,没答。
意思是你这不明知故问吗?
被人相当于软禁似的拘在这个地方,她能有什么好心情?
“费先生,您这样有头有脸的人,难道还要包小情儿?”
“你这样的小情儿,谁包得起?”他调戏起她来也是驾轻就熟,只面上仍是那一派淡静神色,不露分毫情绪。
许栀久了就觉得没意思,觉得自己蛮悲哀的。
好像一朵被闷在温室里不喜潮湿的花,根茎正逐渐腐烂,继而枯萎。
她也不跟他说话了,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去了室内。
他在她身后命令她把拖鞋穿上。
许栀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
女孩泪洇洇的,眼神却很倔强。
像是藏着什么锋利的东西。
她头一次没听他的,飞快闪进了门内,将门狠狠在他面前关上。
那一刻,费南舟觉得她应该是恨他的。
也想过要放手,他可以派人保护她,不需要日日见到她。
可私心里还是不希望她离开。
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卑劣,却还要冠冕堂皇地在她面前说出那些话来。
费南舟久久无言,自嘲地勾了下嘴角,坐回办公桌后继续处理工作。桌上一盏冷光灯,将棕色的实木桌都映照得有些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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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许栀很明显地沉默下来,天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都不大愿意出去了。
费南舟想让她高兴,知道她喜欢吃荔枝,就让人包机从海南运过来。
挑拣了最好的亲自摘了放果盘里给她。
她看了后也没什么惊喜的神色,但还是低头默默剥了一颗,放入嘴里咀嚼。
吃东西的时候也没跟他说什么话,低垂的眼睫毛像脆弱的鸦羽,偶尔轻轻地颤动一下,让人心悸。
他想要逗她开心,便说了一个荔枝的典故。
许栀听了后却很沉默,说你是把我比作杨贵妃吗?她的下场可不好。
气氛一下子冷场。
费南舟是个很豁达的人,此刻竟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许栀反而笑了:“你不用处处照顾我,既要养鸟又怕鸟被你养死,你这样瞻前顾后优柔寡断都不像是费南舟了。”
他听完这句话却莞尔,侧头反问她:“那费南舟是怎么样的?”
许栀定定地望着他,眼底闪烁着什么。
她看着纤柔柔弱,就那么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他单手就能拎起来的样子,可目光里有种雪亮的刺探,好似已经看穿了他。
她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你这样快乐吗?”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默即是回避,也是不占理。
因为他暂时还没解决家里的问题,也不能告诉姚雁兰,却又私心地想把她拴在身边。不过他是个什么都做在前头的人,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从他决定放弃华瑞开始,他就没打算放手,不管是感情还是自我。
他不要当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宁愿背水一战。
“那我换个问题,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还是到你结婚?”
“我就算结婚,也只会跟你结婚。”他手掌朝下搭在膝盖上,慢条斯理地说。
“你有病!”许栀瞪着他。
“等我到了南京,在那边站稳脚跟,我就会跟他们彻底摊牌。”他的表情很冷静,冷静中却有一种让人心惊的疯狂,“等我两年,最多两年,我一定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