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顿时不慌了,千错万错,是底下的人胆敢动手脚,关玉琴什么事?
她放心了,打发太监:“去兴华殿,就说:赵府中有人手脚不干净,日后必定查明白了,给豫王府和薛家一个交代。”
一盏茶的功夫,那太监匆匆回来:“不好了,豫王殿下说:既是如此,便搜查赵府!”
李氏:“什么,他怎么敢?”
刑部赵尚书是太子党大官,豫王该不会要拿赵尚书开刀?
玉琴方反应过来。
如果她还未出嫁,豫王想搜查东宫,是万万不能的,但现在,险些中毒的王爷派人搜查臣子府上,便顺理成章!
果然,太监道:“陛下允了!”
玉琴忽的深深皱眉。
她上回动了兔子,在元太妃的太寿宫被软禁时,她始终以为,等自己出嫁,豫王就拿自己没辙。
那之后也相安无事,她警惕了两个月,以为此事过了,没想到等她心防放松,却在这等她呢。
可见豫王心思之缜密深重。
她心情突的变差了,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荒谬感。
李氏又慌了:“怎么个事,怎么陛下就答应了?会不会连累东宫?”
玉琴缓了下情绪,说:“无妨。公爹为人谨慎,豫王想找父亲的错处,也只会徒劳而返。”
李氏:“对,赵进昌又不蠢,豫王大张旗鼓搜赵府,定是什么都找不到的。”
玉琴手一抖,手上茶盏摔碎,不对,她被混淆了,裴诠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扳倒东宫!
她站起身:“我要去见皇祖母!”
少见玉琴这般失态,李氏大吃一惊:“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
玉慧才不管其他,玉琴遇难就是她的幸事,她幸灾乐祸:“没用了,现在知道怕了吧?那禁卫军早去了!”
与此同时,薛镐领着禁卫军,团团围住赵府,赵府的门子搓手:“军爷,这是?”
薛镐拿出圣旨,高声道:“陛下有令,府上或藏匿毒杀豫王殿下的逆党!”
门子:“这怎么可能?”
不等门子反应过来,禁卫军从各个方向,闯入赵府,一时,赵府人人自危。
薛镐面色严肃,他的手心,汗水几乎浸湿手上剑柄。
豫王殿下比公府更快找出,当年平安被拐的真相,就是和玉琴有关,通知到他这儿,是在一个时辰前。
他也想知道,平安为何走丢十年,又为何失去小时候的记忆。
一年前,他总觉得能找回平安,就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做得最大、最好的一件事。
但自从找回平安,一个个契机下,他不再是京中那个无所事事,遭人耻笑的纨绔。
他当然能为平安失去的十年,讨个说法。
突的,薛镐踹开一扇门,丫鬟惊叫,赵家长子怒斥:“这是玉琴郡主的居所!”
意思是做人留一线,郡主到底是皇女。
薛镐没听,他翻箱倒柜,在众多丫鬟和赵家子女眼中,他翻出一个破旧的布老虎。
…
兴华殿内。
螭龙戏珠香炉中,袅袅烟雾盘旋,龙涎香的味道,华贵而沉重。
殿内豫王与万宣帝在对弈,隔着一扇门,周公公侯在外头。
周公公知道豫王殿下要搜查赵府,找投毒之人,可是,等赵家反应过来,就会推一个下人出来认领,无伤根基。
怕是豫王要在赵府找太子殿下的过错,但除非找出太子殿下通敌的证据,不然,只会和过去一样。
周公公记得,他的干爹曾叹:陛下与豫王胜似父子。
然而,天家真父子都无情,何况血缘薄的呢?周公公正感慨,外头有人来了。
报信的太监神色堪称奇怪。
周公公压低声音:“不会真找到太子殿下天大的错处了吧?”
太监:“不是太子殿下,是玉琴郡主……”
“巧合的是,是薛镐进赵府搜寻。他没找到下毒之人,却找到,薛家二姑娘十一年前失踪的布老虎,叫薛镐认了出来,真奇怪。”
周公公算万宣帝半个心腹,薛家二姑娘当年是被送回乡下,还是被拐,他当然清楚。
只一瞬,他就明白,豫王殿下的布局是直指玉琴!
玉琴许是与薛家平安被拐有关。
周公公进内大殿通报消息时,他感到一阵心惊,原来,豫王殿下迂回设计,一环扣一环,竟不为政治博弈。
而是为了薛家二姑娘的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