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薏像在做梦。
前些天明明都已经失望而归,现在就已经在陌生城市里,要去见她找了快六年的人。
娄邺紧紧握住姜予薏手,仿佛在拉着失控边缘的她。
“我联系了一位医生还没到。”
不记得了应该是出了什么严重事故,或者生了什么病。
娄邺永远考虑得比她周全。
对他说谢谢实在是太过苍白。
姜予薏反握住他的手,紧张到眨眼都显得刻意不自然极了,“好像梦一样。”
要是是梦,她不想醒。
找到母亲,等爸爸出来,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
她好怕是梦。
她曾经做过无数遍这种梦,只是场景不一样。
娄邺知道她想要个确定答案,温声说,“不是梦。”
姜予薏把他手放自己脸上,眼里亮晶晶的对他说,“二表哥,你揪一下我。”
娄邺这下舍不得极了,轻轻揪了下。
姜予薏颤声要求,“重一点。”
娄邺抬起双手,捏住她两腮扯了扯,“不是梦。”
“再重一点。”她重复着,“再重一点。”
姜予薏疼得险些掉泪。
等这天等了多久她记不清了。
甚至设想过很多糟糕和乐观的可能。
前些年,只要是无人认领的中年女尸她知道后不远千里都要赶过去。
她只知道闷声找。
没有做任何准备接受突如其来的消息,始料未及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幸好。
幸好。
娄邺把人安抚住,让她休息会儿,到了叫她。
姜予薏一晚没睡,此时也睡不着,靠在另一边望着车窗外拉过的青山。
路两边干枯的枝桠已经出绿芽,她恍惚忘了,她等余教授等了几个春天。
娄邺担心地看着她。
车子几次颠簸,她眼里也没有丝毫波动,目空一切在想什么。
娄邺读得懂她那份稳定。
是日夜挣扎过无数遍,失望至极再搓圆弄扁后的冷静。
司机开了段高,下高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铭德镇镇口。
铭德镇不大,四面环山,房子沿河而建。
车子从桥上开过去,沿河而建地势不好,小镇留出来的道路并不宽敞。
地方小,很快到达孤儿院门口。
娄邺秘书跟上次在丹屿镇那几人早已等在门口,他们下车立马就迎过来。
“会长,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