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在湖边遇上顾时行的事情,只是在当时惊诧了好一会,等回到苏府,便也就没有时间在意了。
一回到府中,主母院子的婢女就来把她喊了过去。
主母与她说了记名的大概事情。说是请几个族中长辈过府,再在府中设个小宴。
苏语嫣没有继续闹下去,苏蕴还是很意外的。
她原本还以为这记名之事怎么都会因苏语嫣的闹腾拖上好长一段时间,可不想会这么的快就落定了。
苏语嫣怎么可能没闹,在苏蕴离府的三日闹过绝食了。
但苏尚书并不是溺爱孩子的主,听说她胡闹要绝食,便沉着脸吩咐,吩咐谁不许去劝她。且直接让人搜走了她屋中所有的吃食,再让人在屋门外边守着,不允任何人给她送吃的,只能给她送茶水。
闹绝食的苏语嫣整个人都傻眼了。
以前闹绝食,一是房中藏了吃的,二则是母亲第二天便会与她妥协。
可如今父亲横插了进来,做得这么绝情,心里满满的委屈,哭了大半日。
到底没吃过苦,饿了一日,想要出去吃些东西,可却被父亲派来的人给拦在了屋子里边。
实在受不住了,半夜的时候就哭着说她不闹了,这事才算是了了。
柳大娘子也暗暗的呼了一口气,她到底是心疼的女儿的,只是那日在屋外听到苏雯那丫头随意几句话就能撺掇动她,柳大娘子心里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就她这样的脑子,只怕嫁入了比苏家还好的高门大户,不知要受尽多少的委屈。
苏蕴记不记名,对柳大娘子来说半点的影响都没有,只是若是真的要为了这件事与丈夫闹,总归会生出几分嫌隙。
苏蕴记名之事也就定了下来,等从主母那处出去的时候,便遇上了苏语嫣。
苏语嫣看到苏蕴,脸色一沉。从她身旁的走过的时候,直接往苏蕴的肩膀上一撞,撞得让人肩膀疼痛。
还扔下了一句“你别以为你记名到母亲的名下,就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
出了院子外边,苏蕴面色淡淡的,丝毫没有因苏语嫣态度而有半点浮动。
上辈子,苏蕴嫁入侯府后,主母给苏语嫣另定了婚事,只是因为传出了谋害姊妹的坏名声,高门大户都看不上她,苏尚书只能从门生之中挑选了一个品性好,也颇为上进的进士做女婿。
哪怕这辈子,她不嫁顾时行,苏语嫣估摸也是无缘侯府的。
顾时行听墨台说苏蕴已经记名到了苏家主母的名下,面色淡淡,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随着母亲进宫。
这一个月下来,加上这一回,顾时行出入了三回皇宫。
与母亲去了姨母那处请安后,便说去寻太子殿下。
从皇后的殿中出来,行至东宫还有一大段的距离,路遇巡逻的禁军。
目光扫了一眼,其中并没有画像上的人。
收回目光,陷入了思索。
皇宫禁军有上万人,如此寻人,着实有些困难了。
时下或可向太子殿下帮忙。
太子今年不过十八的年纪,性子纯善,但不失沉稳。
太子听到顾时行的请求,问“表兄要在禁军中寻两人,他们可是犯何事了”
顾时行饮了一口茶水,面色沉敛的道“两人中有一个人曾算计于我。”
太子一愣,忙问“可算计成功了”
顾时行沉默一息,摇头“未曾,但险些被他们算计了。前不久我有下属在金都城外的小栈遇上了这二人,认出了其中一人可能是曾算计我的人,但因孤身一人,不敢贸然行事,只暗中观察了二人踪迹,还有下半张脸。”
“下半张脸”太子有些疑惑。
“他们戴着斗笠,斗笠有一层黑纱,恰巧遮住了他们的双目。”
太子明白的点了点头,后问“表兄想本宫如何帮”
顾时行沉吟了几息,然后道“直接搜寻,恐会让人借故寻殿下的麻烦,也容易打草惊蛇。时下快到冬节了,太子殿下正好要去普安寺斋戒三日,以挑选随行侍卫为由,也算合理。”
太子没多想,直接应“表兄的忙,本宫帮了。”
顾时行起身,略一作揖“多谢殿下。”
太子道“你我是表亲,不用太客气。真要谢的话,表兄还不如与我多下两盘棋。”
顾时行的棋技就如他这个人一样,不急不躁的,起初让人感觉不到威胁,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润物细无声的掌控了整盘棋局,让人难以翻盘。
大概是因与顾时行下棋,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好似斗智斗勇一样,所以太子最喜与顾时行下棋。
顾时行求了人,自然不会拒绝的。
因前段时日有求于苏长清的次数多了,苏长清每回都以下棋索要报酬,如今太子再以下棋作为报酬时,顾时行已经习以为常了,适应得极好。
下着棋之际,太子提起“前些天母后提起你,说姨母开始给表兄相看姑娘了,可表兄挑得很,看了许多姑娘的小像,竟是连一眼都不曾多看。”
说着,抬起头看向顾时行,好奇的问“表兄喜欢哪样的女子,不妨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