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奶奶还好吗?”徐漾坐在花坛边,绕着手里的狗尾巴草。
“没事了,她记性不好,等过一段时间就忘记了。”
会忘吗?应该吧。
“徐漾,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保护了我的家人。”
她眼睛有些涩,调整了下呼吸,故作轻松道:“我勉为其难收下了,那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周泽树:“嗯,算。”
“那不是我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你,你都能帮我完成。”
“我能办到的。”
“那是不是……”
周泽树闻言轻笑:“你到底想要什么?”
啪,她拿狗尾巴打了下他手。
软嗒嗒的,像被微风掀起花瓣,声音很小很小,却有些痒,一路直达心底。
周泽树抓住穗,她扯了扯,扯不开,拿手拍他,没想到他这时候松了。
糟糕,撤不回来了。
啪。
手指打在他手背上。
徐漾:“……”
周泽树:“……”
像是静止了三秒,她匆忙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正了正坐姿,揣回兜里的指尖却不自主地蜷了下。
那根被遗忘的狗尾巴草因为这些动作,眼看要掉在地上,被周泽树接住,又辗转到了他的手里。
“你还欠我一个记得么?”
是之前答应过她的,躺平大赛那次。
周泽树没有犹豫:“记得。”
“那这次两个了。”
“好,不管什么时候来找我都有效。”
微风轻轻拂过,花香扑面而来,两人同时抬头,樱花树花瓣在蜡烛黄的光锥里,美的不像话。
徐漾情不自禁去看周泽树。
他面色疲惫,显得有些苍白,今晚嗓音沙沙的,整夜没睡,下飞机就处理这件事,把老太太安抚好,一直到现在。
她问:“要不要回去?”
“困了?”周泽树没等她回答,说:“陪我再坐会儿吧。”
“好。”
她其实也不想这么快上去。
那就在坐一会儿。
只自私一会儿。
今晚见到周泽树,她既难过,生气,又有些讨厌。
没有谁能够决定自己的出生。
他明明是个很好的人,不怨,也不恨,温柔地对待整个世界,对待着身边每一个人,荷奶奶也那么好,可为什么……太不公平了。
她是真的生气,生气到想把他们都骂一遍。
“干嘛呢,气鼓鼓的。”周泽树瞥见小姑娘像个河豚似的,下一秒就要咬人了。
徐漾转过脸,深呼一口气,一本正经说:“我现在就想用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