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慌忙起身,跑回房间取了麻将,夏竹拎起桌子,秋菊攥住筛子,冬梅扛起凳子。
连招呼都没打,便跑出了静怡轩。
“有劳殿下!”
牧南的客气,在司马睿看来,如沐春风。
护国法师的地位,然物外。
可法师每次都这般客套,属实有些让他受宠若惊。
“法师法令,司马睿不敢耽搁。”
“殿下,可曾做好了登基的准备?”
比起“你爸不是人”的言辞,牧南自认为,话说得已经极委婉了。
但在司马睿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骇然间,还有……脸上的那抹激动:“法师,司马睿绝无篡逆之心!”
就差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了。
看得牧南嘴角直哆嗦。
“行了,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就差把‘朕’这个字刻脸上了。”
“司马睿不敢!”
司马睿确实不敢直言野心。
太子篡逆这种事,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在心底上,偷偷地想,无论是谁,他都没透露过。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上的太子,就是傻子!”
牧南不屑地说道:“你要是不做皇帝,我可就要问问司马韦愿意不愿意了。”
“啊!”
牧南的话瞬间拿住了司马睿的命门:
“法师,司马睿自是愿意荣登大宝,但……”
司马睿瑞迟疑片刻,似有所顾忌,最后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父皇的体格,怕是把我熬死了,他还能……”
司马睿有所保留,淫乱后宫这四个字没有说出口。
但这并不代表牧南不明白。
“别说把你熬死,就是把你子孙熬死,也属正常!”
“法师!”司马睿惊诧道:“这……怎么可能?”
尽管他心底上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但后宫之事,他知道的比牧南还要清楚。
司马曜不问政事,做起甩手掌柜,可他始终是皇帝。
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随时都可能被废黜。
“有什么不可能?”
牧南听着司马睿越来越小的声音,加了把火:“把大奉朝熬没了,都有可能!”
“法师!”
牧南的话过于匪夷所思,司马睿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不成司马曜兴致勃勃地修行,修成了王八乌龟?
能活万年?
“司马曜……”牧南思忖片刻,重新组织语言:“司马曜早已不在人世,现在的司马曜,是山羊成妖!”
司马睿的脑子有些混乱。
混乱到已经宕机了。
自己每日早晚请安,又是磕头又是下跪的,小心翼翼伺候的竟是一只山羊?
换句话说,自己一直对着一只山羊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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