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指腹的力道重了几分,唇脂被碾磨干,扑簌簌落在地上。
从前顾淮舟也吻过她眉心,她会心跳加速,可从未有过这种血液澎湃,亟待释放的感觉。
救不救淮郎的命,可都在谢砚一念之间。
谢砚脑海里再度浮现出姜云婵口中那个黏软的“淮”字。
凸起处不知何时染着一抹艳丽的唇脂,似还残存着女儿香,丝丝缕缕钻入了他的鼻息。
姑娘笑如夏花,栩栩如生。
她是什么供人消遣的玩意儿么?让人这么磋磨?
姜云婵咽了口气,话锋一转:“淮……怀里太热了。”
在那样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她为何会唤顾淮舟的名字?
他松了松手腕,这就要移步去书房给陆池传信。
少年憨笑着挠了挠头。
一阵夜风从门缝吹进来,如软刀子刮着人的皮肉,让人不寒而栗。
谢砚负手而立,一袭松垮的寝衣下隐露出坚实的胸膛,犹如驾云而来的谪仙。
书桌前,鎏金鹤形香炉散发着怡人的檀香味,青烟袅袅。
谢砚不紧不慢地用镇纸将画卷铺平,“妹妹为侯府抄经,我岂有旁观之理?”
他约摸没有上过学堂,连拿毛笔的姿势都是错的,莫说作画了。
“谁?”姜云婵警觉地环望四周,“世子吗?”
夜已深,寂寂烛光在佛堂里亮了半宿。
奇怪的频率叫姜云婵毛孔大开,呼吸急促,撇头要避。
他要再她的身体每一处都留下他的印迹。
“妹妹当真诚心,我当代侯府感谢妹妹。”谢砚颔首以礼,从带来的食盒里取出几个瓷盘,一一摆在案几上,“我给妹妹带了早膳。”
只有十三天就解禁了,但愿一切风平浪静……
终于有一次,姜云婵看着纸上画的妖魔鬼怪,实在忍无可忍,愤愤将他的画捏纸团丢到墙角,“我哪有那么丑?”
只是面色木然,呆呆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如同一个没有情绪的玩偶。
谢砚眼底泛起丝丝笑意。
姜云婵讶异不已,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不饿。”姜云婵习惯性拒绝他的一切。
可他们早说好了,要同室而居。
他笔下生花,一副观音像圣洁得让人多看一眼都觉玷污。
她歪着头,柳眉微挑,“等你什么时候画的比宋韵好,就可以咯。”
这种喜事,谢砚当然要亲口告知他的好大哥啊。
低磁的声音落在姜云婵头顶上。
耳边一冷一热,一软一硬,让姜云婵的感官无限放大。
扶苍还没见过主子如此正儿八经照镜子,关切道:“世子怎么了?”
姜云婵迟疑了片刻,谢砚又道:“说来不怕妹妹笑话,侯府的磨条都耗完了,现下采购不易,妹妹应该不会因为一方砚台也要避嫌吧。”
谢砚笔锋一转,观音画像化为乌有,洁白的画卷里,少女横躺在散乱的经卷上,不着寸缕,只用经卷遮住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