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老爷,她说谎!”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站在府衙门口,高举一只手的安美玉。
在安芙蓉的眼里看来,安美玉的举动多少有些滑稽的感觉。
安美晶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但就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悲痛欲绝,看着安美玉欲言又止的模样。
心里确实冷笑,总有人爱出风头。不过让她来不就是这种效果吗?
安祺裕听着安美玉的话,本就煞白的脸此刻看上去更是难看了,盯着安美玉那张略带些许义愤填膺,大义灭亲的脸,心里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安逸兰跪着的身子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战战兢兢的回过头看着门口的安美玉穿戴美艳的样子。
她不敢相信她平日最疼爱的女儿,如今确实第一个来戳穿她的谎言的。心里打着冷颤,这小妮子是想害死她啊。
陈大老爷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朝着衙门内的捕头点头示意。
捕头领会,严肃古板的走到门口将安美玉带了进来。
安逸兰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安美玉一步一步的跨进了衙门,心里慌乱,难道这贱妮子昨夜看见了什么?
心跳加,仿佛要跳到嗓子眼一般,她不敢说话,她要等安美玉说完,所谓说多错多,这是她结果了张大牛后一直警醒着自己的话。
只是从安美玉走进后,安逸兰瞪着充满红血丝的眼,充满疑惑,不敢相信,还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一切都落入了高堂上陈大老爷的眼里。
反观安美玉一副心安理得,正义使者的模样,安逸兰看着恨得牙痒痒,早知如此,她又何必留下,管这些没有良心儿女的死活,真是悔不当初。昨夜她就应该拿着钱财逃跑,兴许还能躲过一劫。
安美玉瞧得安逸兰愤恨,要吃人般的眼神,并未做出任何不满,害怕的情绪,反而深恶痛绝般跪了下去,隐隐哭泣的望着安逸兰,话语悲切。
“娘亲,你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你和爹爹,还有那个芯儿的死有关系不成!”
拿起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泪珠,望着高堂上的陈大老爷,声泪俱下。
“陈大老爷,昨日我在闺房明明听见了美晶姐姐哭着喊着告诉娘亲,咱家的爹爹和百香楼的芯儿私通,而且还特意强调娘亲说爹爹会回府偷走娘亲所持的财物啊……”
安逸兰眉头一皱,一高一低,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安美玉,这个贱妮子居然这般害她。她还没得及反驳,安美玉又说了一句让她宛如晴天霹雳的话。
“陈大老爷,当时祁裕也在旁边,您大可以问问阿姐,阿弟,小女是否说的句句属实,而且……”
安美玉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最终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般望着高堂上的陈大老爷说道“而且娘亲向来惜财,平日里就连我们几个儿女都见不到娘亲的财物,却被不怎么回家的爹爹那么轻而易举的就给偷走了……”
“死妮子,你在胡说什么呢,老娘怎么惜财了……”
啪!啪!啪!
陈大老爷重重的拍了拍惊堂木,令人心惊的声响在心房里不断回旋。
安芙蓉微眯着眼,没想到有些愚蠢的安美玉坑起亲娘来,真是毫不留情,一道接着一道,聪明绝顶啊!
还有那副娇柔捏造的模样,如今更是炉火纯青,这要放到现代,估计已经是大咖了,看来经过兰心庵一事倒让安美玉成长了不少,不知为何,安芙蓉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两张陌生的面孔,难道是因为那个看起来严肃刻板的嬷嬷还有那个玲珑剔透的丫头?
微微蹙眉,是有人特意在指导训练安美玉?
小声的幽幽哀叹了一声,安美玉的事情与她无关,只要安美玉别来找她麻烦,那么她也没必要想那么多。
现如今她只关心这突如其来的命案究竟与安逸兰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
偷偷的瞄了一眼神情痛苦悲切,红肿的眼死死的盯着衙门内的安祺裕,闭着眼,回想着那个在阳光下如沐春风,眼里闪着星星的呼唤芙蓉姐姐的少年郎还回得来吗?
“堂下妇人,公堂之上岂能容你放肆!”
陈大老爷眉头皱着,自从上了堂就没舒展过,对安逸兰的表现更是无奈,这个女人处处透着嫌疑,无论言语还是举动,都透着一股特意而为之的模样,特别是当她的女儿指出她撒谎时,额头上就开始冒着细汗,更是不自觉的轻微颤抖了一下,要知道现在的天可是极冷的。
陈大老爷又摸了摸自己须白的胡子,点了点头,对着安美玉言语略微平和道“嗯,你先下去吧。”
“是。”
安美玉恭敬的起身,低着头仪态芊芊的退回了安美晶的身边,看着安美晶和安祺裕两人不自在的脸,委屈小声的说道
“姐姐,弟弟,你们莫要这般看着我,娘亲不是教导我们做人做事要诚实守信吗?而且我只是陈述事实,若娘亲没有做那等事,我说的话自然也算不上什么,若是娘亲做了那等事,那咱们也只好大义灭亲了……”
安美玉顿了顿,在安美晶和安祺裕诧异的模样中,说出了让人不可置信的话语“我想,姐姐弟弟也不想有个杀人犯的娘亲吧!”
“阿姐,你怎么就这么断定娘亲就是凶手无疑了?”安祺裕有气无力的质问着安美玉,他不明白,为什么安美玉这么笃定安逸兰是凶手。
安美玉冷哼一声“弟弟,你可莫要忘了是谁害你落榜的,姐姐可看不惯虚情假意,假仁假义的人!”说完看向了安芙蓉。眼里闪过一抹轻笑。接着刚才的话语“难道你敢说你就没想过若是没有了她们,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安祺裕被安美玉所问之话,噎住了嘴,喉咙不停的吞咽,神色紧张,安美玉的话让他感到羞耻,恶心,他居然和安美玉一样,同样想过若是没有了安逸兰他们,他就能够中榜,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也不用担心会有整日惹事令人头疼的父母,可是那也只是仅仅一想而过啊……
安美玉说的大声,安逸兰听的真真的,心里的花花肠子转了又转,还未等陈大老爷问,急忙磕着头说道
“陈大老爷,是我一时糊涂撒了谎,其实我知道张大牛和芯儿的事情还有他们的计划。所以我才特意将我的木匣子放在了醒目的地方,为的就是张大牛偷走时我将他抓包,可谁知道,昨夜民妇睡的太沉,压根不知道张大牛早就将钱财给偷了去。
怎么知道会有歹人将他残忍杀害啊,我就想抓住他的把柄,让他人财两空啊!”
大声痛苦的安逸兰,瞬间歇斯底里,满眼悲恨的转头看向了憔悴苍白的安祺裕,言语透着无奈,心疼,悲凉的说出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话。
“祁裕,阿娘昨日不就是吵骂了你,你却心生怨恨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想嫁祸给为娘,祁裕你还是人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